暮色笼罩海洋馆时，刷卡打开了员工通道的侧门环顾四周，确保没人注意，才向躲在灌木丛中的玺招手。
压低声音
黎初晴"快点，监控每二十分钟扫过这里一次。"
像一道影子般滑到她身边注意到他走路几乎没有声音，仿佛随时准备融入黑暗中递给他一套偷来的实习生制服。
黎初晴"换上这个，把帽子压低。"
接过衣服，困惑地翻看着
玺"这些...都要穿？"
眨了眨眼三天相处下来，依然会忘记对最基本的人类习俗有多么陌生。
黎初晴"对全部，特别是里面的衣服。"
脸颊发热
黎初晴"算了，就这样吧，我们时间不多。"
穿过幽暗的走廊时，不断停下触摸墙壁上的海洋生物照片，指尖轻轻描摹鲨鱼的轮廓、海龟的背甲他的眼睛在应急灯的微光中闪烁着奇异的亮度，像是能自行发光。
他突然说
玺"它们都记得我，海洋从不遗忘。"
正想追问，拐角处传来脚步声一把拉进消防凹槽，两人紧贴着藏在阴影里保安的手电光束扫过他们藏身之处前方不到一米的地面。
呼吸拂过她的耳际，带着海盐和某种无法名状的清新气息发现他的胸膛几乎没有起伏，安静得如同深海。
脚步声远去后，他们继续前行白鲸馆的灯光已经调至夜间模式，巨大的水族箱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芒雪球立刻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从水池深处浮上来，发出欢快的咔嗒声。
轻声翻译
玺"它说想念你。"
手已经贴在玻璃上，惊讶地看着雪球用吻部轻触手掌对应的位置，然后突然向后翻转，在水中划出完美的弧线更不可思议的是，玺开始随着白鲸的动作轻轻摆动身体，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水中舞蹈。
黎初晴"这是...？"
玺"我们问候的方式。"
没有停止移动，他的肢体柔软得不可思议，每个动作都与雪球完美同步。
玺"它告诉我海底发生的事情。"
屏息看着这场人鲸对话灰蓝色眼睛在黑暗中几乎完全变成了银色，他的皮肤在月光下呈现出珍珠母贝般的微光当他的袖子因动作滑落时，清楚地看到他前臂上浮现出细密的纹路——那绝不是人类皮肤应有的纹理，更像是...鳞片。
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剧烈地摆动尾鳍
黎初晴"怎么了？"
表情变得凝重
玺"北方海域完全被污染了。它的家族...很多都病了。"
眼中闪烁着痛苦
玺"那些黑色烟雾正在向南扩散。"
心沉了下去作为海洋生物学家，她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很可能是北海油田发生了泄漏事故，但新闻中完全没有相关报道。
黎初晴"你能带我去看看吗？那片海域。"
瞳孔微微扩大
玺"你不能去那里陆上人的身体承受不了，而且...我的族人不会欢迎你。"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扎进胸口突然意识到，无论多么理解，自己始终是被划在陆上人这个对立阵营的。
雪球再次发出声音，这次是一连串复杂的咔嗒声玺倾听片刻，突然抓住初晴的手腕
玺"有人来了。"
果然，远处传来电子门禁的"滴滴"声迅速环顾四周——唯一的出口会被来人迎面撞见。
黎初晴"水池，"她当机立断，"带雪球去深水区躲着！"
没有犹豫轻盈地翻过护栏，以一个完美的入水姿势滑入水中，几乎没有溅起水花雪球立刻游到他身边，一人一鲸转眼就消失在人工珊瑚礁后面。
刚整理好被抓皱的袖口，兽医张教授就推门而入
张教授"初晴？这么晚还在？"
黎初晴"雪球最近状态不好，我想多观察一下。”
走近水族箱，皱眉看着平静的水面
张教授"奇怪，监控显示这里刚才有异常动静。"
心跳加速
黎初晴"可能是设备故障？雪球一直很安静。"
老兽医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张教授"也许吧对了，北区分馆明天要接收一批新设备，你负责对接一下。"
黎初晴"什么设备？"
张教授"一些水质监测仪，政府突然要求加强北海污染检测”
走向控制台
张教授"据说那边可能出了点问题，但消息被压着。"
指尖发冷玺说的都是真的。
等张教授终于离开，从水中悄无声息地冒出来，湿发贴在脸上，像一尊从深海浮出的神祇初伸手拉他上岸，惊讶地发现他的衣服几乎是干的。
忍不住触碰他手臂上那些正在消退的纹路
黎初晴"你的皮肤..."
没有躲开，但眼神变得警惕
玺"我们该走了月相变化时，我的...特征会更明显。"
不断回想那些鳞状纹路和张教授的话走到海边岔路时，玺突然停下
他的声音混在海风中几乎听不清
玺"你不问吗？"
黎初晴"你会告诉我真相吗？"
最终只是伸出手，轻轻拂过初晴被风吹乱的发丝。
玺"等到满月那天，我会带你去看我的世界。"
远处灯塔的光扫过他的脸，那一刻确信看到了他眼中闪过一道非人类的虹彩但当她眨眨眼再看时，只见到一个湿漉漉的俊秀少年，带着忧郁的微笑望着大海。
黎初晴"明天还见面吗？
玺"老地方。”
说完，他转身跃入波涛，动作流畅得如同回归本源的生灵。
海风突然变得刺骨裹紧外套，转身走向城市灯火通明的方向，心中已经明白：无论玺是什么，他带来的消息都可以改变两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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