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时，季言蹊正站在ICU外的走廊上。真丝衬衫沾着顾明轩的血，在冷白灯光下凝成诡异的暗纹。他低头看着手机里刚收到的邮件，附件里DNA检测报告像道惊雷劈在眼前。
"匹配度99.99%..."他喃喃重复着，指腹摩挲过屏幕上那个名字——苏念。记忆突然闪回上周的慈善晚宴，那个蹲在洗手间外擦地板的女孩。当时她刘海垂落遮住眼睛，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细得惊人。
病房里传来仪器尖锐的警报声，季言蹊冲进去时，看见母亲沈曼青攥着顾明轩的手哭喊："我的孩子...这才是我的孩子..."父亲季柏寒扶着摇摇欲坠的妻子，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凌乱地散在额前。
"啪！"
林月华脸上迅速浮起五指印，她跪在地上抱着沈曼青的腿："季太太，当年小轩快要死了...我实在没办法..."顾长河瘫坐在墙角，手里攥着撕碎的亲子鉴定书。
季言蹊后退两步撞在墙上，脊椎传来钝痛。他想起今早秘书送来的调查报告：苏念，滨海福利院收养的弃婴，初中辍学后在便利店打工，上周因交不起房租被赶出地下室...
突然，护士站传来骚动。"RH阴性血找到了！是那个车祸时一起送来的女孩！"季言蹊转身冲向手术室，透过玻璃看见苏念苍白的脸。她的血正通过透明软管流入顾明轩体内，就像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命运在他们血管里埋下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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