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早餐桌上，许焱小口咬着焦黑的培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陈铭坐在对面，面前摊着晨报，却时不时抬眼偷瞄她的反应。

"其实......"许焱戳了戳盘子里形状可疑的煎蛋，"挺好吃的。"

陈铭的报纸哗啦响了一声："不用勉强。"

"真的！"许焱急切地抬头，正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阳光透过他手中的咖啡杯，在桌布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破了晨间的宁静。

陈铭皱眉起身："这个时间会是谁......"

门开处站着一位妆容精致的女性，手里提着印着某高级餐厅logo的食盒。"陈医生，听说你请假了，我特意......"她的声音在看到许焱时戛然而止。

许焱下意识攥紧了睡衣袖口，那里藏着一道还未痊愈的伤痕。

"李医生。"陈铭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我想我的请假邮件写得很清楚，是'家人生病需要照顾'。"

被称为李医生的女性勉强笑了笑："这位是......"

"我的家人。"陈铭侧身挡住许焱，"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请回吧。"

关门声响起后，许焱还僵在原地。她盯着自己指尖的油渍，突然觉得刚才咽下去的培根哽在了喉咙里。

"她是三科室的李副主任。"陈铭突然解释，"上周的学术会议上见过一次。"

许焱机械地点点头，却在下一秒被握住手腕。陈铭的拇指轻轻抚过她掌心的月牙形掐痕——那是她刚才无意识掐出来的。

"吃醋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许焱猛地抬头，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晨光中，她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细碎阴影。

"我、我才没有......"她的辩解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陈铭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突然凝重："是医院。"他接起电话，眉头越皱越紧，"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快步走向卧室："急诊来了个危重病人，我必须......"

"你去吧。"许焱站起身，"我没事的。"

陈铭换好白大褂出来时，发现许焱正踮着脚想够橱柜顶层的医疗箱。

"要换药？"他轻松地帮她取下来。

许焱点点头，却在接过医疗箱时被他顺势拉进怀里。清冽的消毒水味瞬间包围了她。

"等我回来。"陈铭的下巴抵在她发顶，"这次别让我在急诊室见到你，嗯？"

许焱把脸埋在他胸前，轻轻点了点头。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意识到自己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阳台栏杆上，歪头看着屋里哼着歌收拾餐具的女孩。阳光温柔地漫过她手腕上渐渐愈合的伤痕，像撒了一层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