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接上文）

许焱擦干最后一个盘子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陈铭的名字，她连忙接起来，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

"是许小姐吗？陈医生正在抢救病人，他让我提醒您按时吃药。"

许焱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请问...病人情况很危险吗？"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大出血，情况不太乐观。陈医生说如果中午他还没联系您，就让您先吃冰箱里的便当..."

挂断电话后，许焱站在冰箱前发愣。保鲜盒上贴着的便利贴龙飞凤舞地写着："加热3分钟，不许挑食。"旁边还画了个生气的小表情。

她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描摹那些字迹，突然注意到冰箱角落里的处方药盒——那是陈铭的抗焦虑药。

"原来...他也会紧张吗？"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蔽。许焱盯着那些药片，胸口泛起一阵酸涩。她一直以为永远从容不迫的陈铭，原来也有需要药物的时候。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条短信：「别碰我的药。患者稳定了，但还要观察两小时。记得吃饭。」

许焱惊得差点摔了手机，连忙把药盒放回原处。她正要回复，又一条消息跳出来：「监控摄像头看得一清二楚。」

抬头看向墙角闪烁的红点，许焱耳根发烫。她乖乖热好便当，特意把讨厌的胡萝卜也吃得干干净净，还拍照发过去证明。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许焱蜷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正在报道一起连环车祸。画面闪过急救室镜头时，她猛地坐直身子——虽然只有0.1秒，但她分明看到了陈铭沾满血渍的白大褂下摆。

手机在这时响起。陈铭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看到新闻了？"

"你受伤了吗？"许焱急得手心冒汗。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是患者的血。"一阵布料摩擦声后，他的声音突然压低，"...想你了。"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许焱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我也是。"

"我申请了调休。"陈铭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挂断电话后，许焱发现窗外雨幕中停着一辆熟悉的车。陈铭靠在车边，白大褂已经被雨水淋透。他抬头望着窗户，手里还举着手机。

许焱冲到窗前，隔着雨帘与他四目相对。他做了个"下来"的口型，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