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邪气散尽,废墟中只剩下玄默独自伫立。
三日月剑上的血污缓缓滑落,剑锋触及地面,发出疲惫的嗡鸣。
四周的以骸早已化为彩色粒子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唯有满地狼藉的裂痕与焦土,证明着昨夜那场疯狂的屠戮。
玄默的狼首低垂,异色瞳孔中的猩红与冰蓝逐渐涣散。
(安静了……终于……安静了……)
(可是……为什么……更空了……)
他踉跄着向前迈出几步,脚下的碎石簌簌滚落。
就在这时——一缕金色的晨曦刺破空洞的阴霾,如利剑般穿透云层,径直洒落在玄默身上。
“嗤——!”
邪气如遇克星般剧烈蒸发,白色电流却仿佛受到滋养,微微亮起。
玄默猛地抬头,狼瞳在阳光下收缩——(好痛……!)
(但……好温暖……)
阳光灼烧着他的千年邪气,却也带来一丝奇异的清醒。
他试图伸手触碰那道光,指尖却在触及前无力垂下。
“砰——!”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
玄默的身躯重重倒在地上,晨曦如薄纱般覆在他周身,但身体却并未如往常般变回狼希人少年。
他依然维持着狼鬼形态——
狼首低垂,呼吸微弱,独角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黑色铠甲覆盖全身,身边萦绕着缕缕未散的邪气,仿佛沉睡的野兽仍在无意识守护自己。
而另一边的匿影也已拖着伤躯踉跄赶到,猩红竖瞳骤然收缩——(这小子……居然维持着狼鬼形态昏迷?)
他单膝跪地,染血的手探向玄默脖颈——“脉搏还在……!”
“但气息很乱……像在噩梦里挣扎……”匿影咬牙,用力摇晃玄默的肩膀“玄默!醒过来!”
“清醒一点……听见没有!”
狼鬼形态下的玄默毫无反应,唯有眉头痛苦地皱起,仿佛正与某种无形之力对抗。
匿影的指尖触碰到铠甲,冰冷刺骨,却又隐隐感到其下滚烫的体温。
在匿影的呼喊声中,玄默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视野比以往更加清晰——色彩更鲜明,细节更锐利,甚至能看清空气中浮动的微尘。
(这是……?)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不再是狼希人少年的手掌,而是覆盖着漆黑甲胄的利爪,指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雾。
再抬手触碰脸颊——坚硬、冰冷,指尖传来金属般的触感。
(我的脸……完全变成怪人了吗?)
镜面般的铠甲碎片映出他的模样……
他沉默片刻,随后缓缓站起身,铠甲摩擦发出金属的低鸣。
玄默抬起手,黑雾在掌心翻涌,比以往更加温和,仿佛已成为他血肉的一部分。
(面具破碎后……能量彻底融合了。)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希人’了。)
(而是一个真正的……怪人,一只奥鲁古。)
他看向匿影,声音低沉,却异常平静——“我没事。”
“只是……身体有些变化。”
匿影盯着他,猩红竖瞳微微眯起,似乎在判断他的状态“还能变回去吗?”
玄默沉默了一下,摇头“大概……不能了。”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力量更强了。”他的语气没有遗憾,反而透着一丝决然“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彻底接受这份力量。”
“用这副身躯……去完成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