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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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衡突然叫了一声他给十六岁的李望舒起的外号，把李望舒吓了一激灵。
"你干嘛？你干嘛？这在外面，给点面子啊龚队，龚队！"
她一连喊了三声"龚队"，像在划清界限。
自陈言蹊走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自然地站在一起说话拌嘴。
龚衡看着她炸毛的样子，恍惚间觉得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回到那个炊事班飘着烤土豆香气的傍晚，陈言蹊蹲在田埂上计算亩产，何照晚和邓倾昭为半块冻梨打架，而他揪着李望舒的辫子笑她"土豆妹"。
好像他们这样走回去之后，陈言蹊就会笑眯眯地等在那，推着眼镜说："龚衡，你又欺负小孩。"
算了。
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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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舒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龚衡突然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疼不疼？"
"废话！"李望舒捂着头瞪他，"你当谁都跟言蹊哥似的，挨你揍还给你算受力分析？"
话出口的瞬间，两个人都僵住了。
雪落进龚衡的衣领，化成冰水顺着脊梁往下淌。他想起陈言蹊最后一次给他发的数据里，有个0.3%的误差——
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算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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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锈蚀的弹壳】
后来李望舒在整理仓库时，发现一箱贴着"GH-CYX"编号的旧装备。
箱底躺着颗生锈的子弹，弹壳上刻着两道交错的痕迹——
一道是陈言蹊的笔迹："给衡哥备用"
一道是龚衡后来补的："用不上"
她盯着看了很久，最后把它埋进了炊事班后院的土豆田。
那里永远空着一小块地，不长土豆，只生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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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雪与锈
1. 龚衡再也没吃过烤土豆，但总在冬至那天往空地里埋一颗冻梨
2. 李望舒的战术手册扉页，始终夹着张泛黄的亩产计算纸
3. 他们心照不宣地维持着"龚队"和"土豆妹"的称呼
仿佛这样，就还能骗自己那个人只是暂时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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