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照晚把弹壳放回何映晴的抽屉，然后在她床上躺下。
没有定闹钟，她放任自己沉进漫长的睡眠。
梦里，何映晴出现了——
笑着的何映晴，捏着她的脸说：“叫姐姐。”
训练场上的何映晴，偷偷替她完成负重跑，回头冲她眨眼。
十八岁的何映晴，在雪夜里对她说：“姐，你要自由长大。”
画面明亮得刺眼，像盛夏午后的光，晃得何照晚眼眶发烫。
——然后，一切被硬生生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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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降临。
何照晚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在响，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机在哪。她慌乱地摸索，指尖触到的只有潮湿的泥土和枯叶。
黑影渐渐褪去，她看清了——
自己站在炮火连天的树林里。
脚边，何映晴躺在血泊中。
迷彩服被染得斑驳，脸颊沾着泥土和碎叶，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何照晚想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重重摔在地上。
她挣扎着，却只能趴在那里，和何映晴平视。
“映晴……映晴！”
她哭喊，伸手去碰妹妹的脸，可何映晴再没有反应。
炮火声远去，世界只剩下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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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照晚猛地惊醒。
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外雪还在下。
她的手机确实在响——是部队的紧急集合通知。
何照晚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的手，仿佛还能闻到梦里血和火药的味道。
半晌，她慢慢弯腰，从床底摸出一个小木盒。
里面装着何映晴留给她的最后一颗弹壳。
——底部刻着小小的“JIE”。
（何映晴小时候总把“姐”写成“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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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照晚把弹壳攥进手心，金属的冷意硌得生疼。
她低声说：
“映晴，生日快乐。”
雪落无声。
后记·未寄出的信
1. 何映晴的日记本里夹着一张纸条：“姐，下次生日，我送你一整套茶具。”
2. 何照晚后来学会修补瓷器，却再没碰过那只缺角的碗。
3. 每年1225，何照晚会去训练场最偏远的靶位，打空一整个弹匣——
因为那里，是何映晴第一次偷偷摸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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