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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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稚盘腿坐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

陈黎的头像是一只笑眯眯的小狗，昵称简单粗暴就是他的大名。

她点开陈黎的朋友圈——仅三天可见。

最新一条是前天发的。

「落地临城」

配图是临城机场的照片。

“就一条……”她小声嘀咕，手指对着他的朋友圈界面划来划去，“没意思。”

早上六点二十分，浅水湾小区还笼罩在薄雾里。陶稚咬着吐司片冲出单元门，差点撞进某个人的怀里。

陈黎单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稳稳接住她差点飞出去的书包，“快迟到了？”

陶稚慌忙后退两步，这才发现他穿着一身深灰色运动服，发梢还沾着晨跑后的湿气。

“还二十分钟！”她把剩下的吐司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回答：“我要去赶公交了！”

如果现在就能坐上公交车的话——她默默祈祷着司机今天能突然提速然后十五分钟就能到学校。

她边祈祷边走，听见身后传来规律的脚步声。陈黎居然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跟着她。

“我送你啊——我有车。”还是那种慢悠悠的语调。

能自己办成的事，陶稚是绝不会向其他人妥协的。

“不用。”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公交马上就到！”

陈黎双手插兜，跟在她身后唇角微扬：“行啊，靠你自己赶不上了。”

陶稚不理他，加快脚步，结果刚转过路口，就眼睁睁看着她要坐的那班公交车缓缓驶离站台。

“不要——！”她绝望地伸出手，但公交车毫不留情地开走了。

陈黎站在她身后，轻笑一声：“现在呢？”

陶稚僵在原地，缓缓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跟着我干嘛……都怪你！”

陈黎无奈摊手，“好吧。我去开车了哦。”

——

“你坐副驾吧，目前还不是女朋友专座。”陈黎拉开车门。

“……”陶稚看着那辆黑色的汽车仅仅犹豫了一秒钟就上了车。

因为她没时间再犹豫了——！

“安全带。”陈黎提醒。

陶稚不情不愿地扯过安全带扣上，小声嘀咕：“……烦人。”

陈黎瞥了她一眼，忽然伸手，从后座捞过来一个纸袋，丢到她腿上。

“什么？”陶稚一愣。

“早餐。”他语气随意，“知道你赶时间肯定没好好吃。”

纸袋里是一杯温热的豆浆和一份三明治，陶稚心想去车库开车的时间还能顺带买份早餐的？

不过她还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心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坐在副驾驶，抱着书包，面无表情的吃着陈黎给买的早餐。

是她之前最常吃的那一种口味。陶稚手顿住，不能这么巧吧？

陈黎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调低了车载音乐的音量，余光瞥见女生的反应，“怎么？有毒啊？”

陶稚翻了个白眼没理他，陈黎继续说，“临城一中是吧。”

陈黎总会让自己有话说，也总有办法让别人回复他，如果和他在一起就不用担心冷场了。

她只好咬着豆浆吸管说了句：“嗯嗯。”

“之前都坐公交吗”

“嗯。”

“回家也是公交车吗？”

“嗯”

“高三也太累了吧。这么早上学啊。”

“嗯嗯。”

陈黎没话找话，陶稚只顾得吃她的早餐，“还没睡醒吗？怎么恹厌的。”陈黎依然在说话。

“太困了，昨天晚上复习来着，今天有考试。”

“那你眯会吗？”

“不行，越睡越困。”

——

学校门口已经没有往常那么多的学生了，陶稚预感的不错，小长假开学的第一天，她迟到了。

饶是陈黎的车技再怎么好，她还是为昨天的熬夜买了单。

不过令人值得欣慰的事，她碰见了同样迟到的江煜。

“小陶同学——”男生朝她狂奔。

陈黎挑挑眉，“你同学？”

陶稚点点头，与他道别。

“这就赶我走啊？”陈黎语气莫名其妙。

“陈哥早上好啊！”江煜的声音打断二人，“陶稚你也迟到了哈，感觉心里暖暖的。”

“你俩还是同学呢，关系不错。”陈黎把头伸向车窗外视线他俩之间反复横跳，最终只说了句：“行了，我先走了。”

江煜笑嘻嘻的朝他离开的方向挥手。

“……他是你哥哥吗？”

陶稚捏着下巴思考一会，“算是吧……以前是邻居。”

“那你们青梅竹马啊。”江煜故作深沉，“那我要加把劲了。”

陶稚只顾得快跑进校门，耳边的风呼呼响，“你说什么？”

江煜神色不明，在她后边慢慢跟着，“没事！你快进班吧！”

陶稚也不回头，挥挥手臂留给他一个冷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