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早上不管是哪个城市都有高峰期，临城也不例外，刚好这条路是主路，各个商场公司还是学校都要途径这条公路。
陈黎正在耐心的等待堵车。
陈黎今天不用接我上班了，早上有点事现在在上班的路上了。
他给助理报备。
唐辞几乎秒回，“好的。”
他又接了一条，“需要推迟早会吗？现在差不多早高峰。”
陈黎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七点半，离开早会还有一个多小时。不至于，他想。
于是他给唐辞回，“不用。”
前方车流纹丝不动，陈黎点开和陶稚的聊天框
最消息还停留在昨晚她发的一条名字备注上。
他又想起来今天早上偷瞄到陶稚给自己的备注：陈黎。
冷冰冰的两个字。
这么多年了，还搞这么生分。
陈黎迟到了没啊，妹妹
发送。
三秒后手机震动。
桃枝？
桃枝[微笑]
桃枝你明明在校门口就听见了上课铃。
陈黎唇角微扬，好像看见了女生在教室里幽怨的神态。
陈黎上课还看手机？
就爱逗一逗小学生。
桃枝下课了。[微笑]
陈黎几乎能想象她咬牙切齿的表情。他心情愉悦地切到公司群，扫了一眼早会资料，又切回来，发现陶稚又发了一条：
桃枝堵车呢？
陈黎秒回。
陈黎是啊。你们临城不愧是人口大省。主路瘫痪。
不等陶稚回复，前方的车流终于缓慢移动，他放下手机踩下油门，顺便点开了语音：上班去了啊，你也好好上课。
一节课过去，陶稚困得神志不清了，她冲了一条速冲咖啡，回到位上，下意识的看了眼新消息。
是陈黎的语音。
她瞪大眼睛，把音量调大一格，听筒紧贴耳朵，手机里传来男人磁性且略带有电流杂音的声音。
好好上课……陶稚心想，没有你的消息我才能好好上课吧。不然她上节课一节课的时间都在想他到底给自己回了什么信息，一节课都在走神还抑制不住的想睡觉。
“陶稚！听什么呢？”林雨冬跑过来搂住陶稚的的脖子，“这么认真，我刚刚在后面喊你你都不理我。”
陶稚抱住好友的胳膊枕在脸上，“听我哥给我发的消息……好困——”
林冬雨揉揉她的脸，“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上了两节课困成这样？学到这个地步了？”
这还真不是学习学的，单纯是开学前玩手机上瘾了。
“没有，玩手机玩的。”陶稚有气无力的控诉，“我要回家——好困好困好困。”
林雨冬已经起了八卦之心，她兴致勃勃地戳戳陶稚，“哎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哥哥啊？亲哥吗？”
“不是，是以前邻居，我们……”她直起腰来后又靠在林雨冬的肩上，“现在不是很熟——今天正好碰见了他非要送我来的。”
林雨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知道了，小陶同学，您且好好睡吧，下节课是你亲爱的李老师上课，犯困是要去教室外凉快的哦。”
陶稚的脑袋从她的肩膀滑到桌面上，她眼睛一闭又陷入沉睡。
迷迷糊糊的梦里全是陈黎的声音在耳边循环播放——「好好上课啊」。
她皱皱眉，课间班里太吵，她睡得极不安稳。
“陶稚，”同桌轻轻推她，“李老师来了，快醒醒。”
陶稚猛一起身，课桌和椅子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她这次完全清醒了。代价是全班同学的视线。
讲台上，李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凉凉：“陶稚同学，梦到什么了？这么激动？”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陶稚耳根发烫，硬着头皮站起来：“对不起老师，我……”
“趁着还没打上课铃去洗把脸。”李老师指了指门口，“清醒了再回来。”
陶稚如蒙大赦，赶紧溜出教室。走廊上的冷风一吹，让她打了个激灵，摸出手机看了一眼——陈黎十分钟前的信息。
陈黎「会议简要.docx」
桃枝什么东西？发错了吧？
陈黎还真是。要发给助理的，我说他怎么还没给我汇报。
桃枝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呢。
她手指一顿，撤回。
桃枝好好上班。
陈黎撤回啥了。
桃枝没啥。
陈黎你干啥呢？
桃枝……被赶出教室了，你满意了？
陈黎对不起。要不我晚上再去接你吧？
桃枝不用，我自己能回。你好好上班吧。
陶稚把手机塞回口袋，决定不再理他。冷水扑在脸上，她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头发因为趴着睡觉翘起了一撮。
“真狼狈……”她小声嘀咕，伸手压了压那撮不听话的头发。
——
陈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不用」，指尖在桌面轻敲了两下。
市场部总监正在汇报季度数据，声音突然变得迟疑：“陈总，这个方案……”
陈黎抬眼：“继续。”
总监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讲。
陈黎早会开了一个多小时，把公司大小职位都召集在了这件会议室里，会议室瞬间变得拥挤。
“市场部，运营和留下，其他部门回工位。唐辞你把艺人资料发给他们看看。”
除了公关，几个部门的员工面面相觑，神色并不自在。
“把他们解雇——你们都应该清楚，大家都是公司的老人了，我仅代表盛安向大家传达一件事就是做好本职工作，不要消极怠工。”
陈黎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他们心里门清自己的本职工作，也都知道王经理的心思，只是多数人都愿待在舒适圈，都秉持着“公司在外的评价好不好我不管，能按时开工资的就是好公司”的态度上班。
唐辞顺着PPT继续会议，“校企合作的这个项目先前是谁跟进的？”他翻到下一页，“临城一中的校庆现在可以着手准备了。”
陈黎抬眼，说：“把这个项目给品牌部门。就说我安排的，上个季度品牌部门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有异议来总裁办公室。”
会议结束，陈黎起身时，唐辞适时递上一份文件：“陈总，这是校庆活动的初步流程，您要过目吗？”
“放我办公室。”
——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陶稚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林雨冬凑过来：“今天值日？”
“嗯。”陶稚把课本塞进包里，“你先走吧。”
“那你小心点哦，听说最近校门口有变态出没。”林雨冬夸张地眨眨眼，“专抓落单女生。”
陶稚无语：“少看点社会新闻。”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陶稚拎着拖把去水房，等扫地的值日生离开她开始拖地。
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她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校门。
夜晚的校园安静得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陶稚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把书包往肩上提了提。
校门口空荡荡的，离站牌还有段路。
累……陶稚绝望的想。
身后传来趔趄的脚步声。陶稚猛地回头，看见一个黑色身影站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处。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脚步声越来越近，陶稚害怕的冒出一阵冷汗，她甚至小跑了起来。
不能吧，林雨冬这个乌鸦嘴，不能一下子就让她给说中吧。
她在心里谴责自己的好友，脚下的步子却不敢放松。
终于走到公交车站牌。
“喂——小妹，陪哥哥玩去啊。”那个黑影终于出声，黏腻又恶心，带着浓厚的酒气。
陶稚寻声看去。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目光黏糊糊地在她身上扫了一圈。
陶稚几乎要反胃，她裹紧了校服外套，把书包抱在怀里，视线迅速环顾四周，空荡荡的，连个人也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拔腿就跑。
那人往前迈了一步，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哟，干什么去？你真漂亮……陪哥哥玩玩，我给你这个数。”男人伸出三个手指，不怀好意的盯着陶稚。
这时一道刺眼的车灯突然从侧面打过来，照亮了这个站牌。
那辆黑色的汽车稳稳的停在两人面前，车门猛地推开，陈黎大步跨出，西装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陶稚。”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过来。”
陶稚几乎是本能地朝他跑去，躲到他身后。
男人眯着眼打量陈黎，似乎还在酒精的作用下不知死活，他伸出三根手机换了个方向朝陈黎比划：“哟，男朋友啊？一个月能赚那个数吗？把你那小女友给我……”
不等他说完，陈黎已经一拳抡过去让对方措手不及。
“我草你m——”男人龇牙咧嘴的想要还手，不料陈黎又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对方声音变调。
“滚。”他声音不大，却冷得像冰，“别让我说第二遍。”
男人意识到危险，踉跄着后退两步，骂骂咧咧地走了。
夜风拂过，陶稚这才发现自己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她抬头看向陈黎，发现他眉头紧锁，目光仍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浑身散发的冷气。
“……你怎么来了？”她带着鼻音小声问道。
陈黎收回视线，垂眸看她，语气缓和了些：“来接你。”
“我不是说——”
“你不是说不用接你吗，但是你遇到危险怎么办？”陈黎虚抱着她，一只手放到她的肩上，一只手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半哄半解释的说：“好了好了，我问你同学了，晚自习九点半下课，我路上有点事耽误了。”
陶稚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陈黎从袋子里拿出一罐热可可塞进她手里：“没事了啊，我已经给他教训了。喝点热的。”他说，“我后来给你发信息也没回，下课打电话也不接。”
陶稚想起来自己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没精力做上课以外的事了，而手机昨晚也忘记充电导致下午就关机了。
“手机没电关机了……”热可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陶稚慢吞吞地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陶稚已经不留痕迹的离开了他，陈黎拉开车门，“手机没电可以充，信息不想回就不回，这不用道歉。”
陶稚钻进副驾驶，车内淡淡的香薰味混合着陈黎身上的薄荷气息。
陈黎丢给他一袋吐司，“垫垫肚子，你妈晚上给你留饭吧？”
她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夜色“嗯”了一声，随后小声说："谢谢你，哥哥。"
——
我是小意无人在意的角落这个小女孩已经默默写了两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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