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学典礼

开学典礼上，程予南的目光被牢牢钉在了主席台上那个挺拔的身影上。

"下面，请学生会会长宋卿同学发言。"

掌声中，那个穿着整洁校服的男生缓步走向话筒。阳光透过礼堂高窗斜斜地打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淡金色的轮廓。程予南眯起眼，视线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宋卿胸前那枚精致的玉兰校徽上——白玉兰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花瓣舒展，像要活过来一般。

"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新学期开始..."

宋卿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沉稳。程予南悄悄打量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学生会会长——他的眉毛很浓，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干净利落，说话时会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修长的脖颈。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在礼堂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明亮如星。

"这人一定很受欢迎。"程予南心想，同时不自在地拽了拽自己有些皱的校服下摆。作为转校生，他对这所重点高中还充满陌生感。

"程予南，发什么呆呢？"班主任李老师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轮到我们班退场了。"

程予南慌忙起身，险些被椅子绊倒。他低着头快步跟上队伍，却在经过主席台时鬼使神差地又抬头看了一眼。令他震惊的是，宋卿的目光恰好也落在他身上，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程予南立刻别过脸，耳根发烫。

"高二(7)班，这是你们的新同学程予南。"上午第一节课前，李老师向全班介绍道，"他从边江一中转来，希望大家多帮助他适应新环境。"

程予南站在讲台边，感到四十多双眼睛同时打量着自己。他个子不高不矮，身材偏瘦，一头微卷的栗色头发衬得肤色更加白皙。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大而明亮，眼尾微微下垂，给人一种温和无害的感觉。

"你就坐那边靠窗的位置吧，周明阳旁边。"

程予南顺着老师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正冲他友好地招手。他快步走过去，轻声道了句"你好"。

"嗨，我是周明阳。"同桌压低声音说，"课间带你熟悉校园啊。"

程予南感激地点点头，刚拿出课本，上课铃就响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周明阳如约带着程予南参观校园。

"那是实验楼，顶层是天文台，不过一般不对学生开放。"周明阳边走边介绍，"食堂在那边，建议你错峰吃饭，不然排队能排到怀疑人生..."

程予南认真记着路线，突然被一阵女生的笑声吸引。不远处的小广场上，几个女生围着一个人有说有笑。即使隔着一段距离，程予南也能认出那个被围在中间的挺拔身影——宋卿。

"哦，那是学生会会长宋卿，"周明阳顺着他的目光解释道，"学校的风云人物，成绩年级前三，体育也不差，关键长得还帅。据说从初中起情书就没断过，不过从来没接受过谁。"

程予南默默点头，看着宋卿礼貌地向女生们点头告别，独自朝办公楼方向走去。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步伐不疾不徐，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下午课间操时，程予南因为不熟悉路线而迷了路。等他气喘吁吁赶到操场时，各班已经整队完毕。

"哪个班的？这么晚！"一个戴着红袖章的高个子男生拦住他，翻开记录本，"名字？"

"高二(7)班，程予南。"他小声回答，"我是转校生，还不熟悉..."

"转校生也不是理由。"对方冷冷打断，在记录本上写下他的名字，"操行分扣一分。"

程予南沮丧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默，他是今天刚转来的，确实不熟悉路线。"

程予南转身，宋卿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胸前那枚玉兰校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可是会长，规定就是规定..."被叫做陈默的纪律委员有些为难。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宋卿的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这次就算了吧。"

陈默犹豫片刻，最终划掉了程予南的名字。程予南刚要道谢，宋卿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淡淡的"下次注意"。

"哇，你运气真好。"回到队伍后，周明阳小声说，"宋卿平时最讲规矩，很少给人开绿灯的。"

程予南望向远处宋卿的背影，那枚玉兰校徽随着他的步伐若隐若现，像一个小小的、发光的秘密，悄悄藏进了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