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

学生会副会长太宰治推开图书馆后门时，中原中也正靠在窗边看书，夕阳的余晖为他橘色的发丝镀上一层金边。听到动静，中也头也不抬："迟到了七分钟。"

"抱歉抱歉，被老师叫去讨论下周的学园祭了。"太宰笑眯眯地走近，将一罐冰镇汽水贴在中也脸上，换来对方一声轻呼。

"混蛋！"中也一把夺过汽水，却在开罐时故意将气泡喷向太宰。太宰敏捷地闪开，顺势抓住中也的手腕，将他拉入两排书架间的阴影里。

"今天也很精神呢，中也。"太宰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笑意。

"少废话。"中也别过脸，耳尖却悄悄红了。他挣脱太宰的手，从书包里掏出一叠试卷，"这些，帮我看看。"

太宰接过试卷，扫了一眼上面鲜红的分数，夸张地叹气："中也的数学真是没救了呢～"

"要你管！"中也抬脚就要踹，被太宰用膝盖抵住。

"不过，"太宰忽然凑近，呼吸拂过中也的耳廓，"我喜欢教中也的感觉。"

中也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最终只是低声嘟囔："...快点讲题。"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相处模式——在众人眼中，他们是水火不容的对头：年级第一的优等生太宰治与打架出名的"校霸"中原中也。没人知道每天放学后，他们会在这个图书馆最隐蔽的角落约会。

太宰讲题时喜欢把玩中也的发梢，中也解题正确时会得到一颗糖果奖励。今天的中也格外安静，连太宰故意写错答案的恶作剧都没引起他的暴怒。

"怎么了？"太宰放下笔。

中也盯着桌面："...今天有人问我是不是和你关系很好。"

太宰挑眉："哦？"

"我说'谁要和那条青花鱼关系好'。"中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森田那家伙说看到我们上周一起从电影院出来。"

太宰轻笑："所以呢？"

"所以？"中也猛地抬头，"太宰，你是学生会副会长，马上就要竞选会长了。如果被人知道你和...和我..."

"和校霸谈恋爱？"太宰接话，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中也的拳头砸在桌上，引得远处几个学生张望。他压低声音："你明知道这对你不好！"

太宰静静看了他几秒，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中也，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

"有。"太宰打断他，"你害怕影响我的'名声'，害怕别人说闲话，害怕...我会因此离开你。"

中也的瞳孔微微收缩，像被戳中心事的小兽，但他还是说："明天开始，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太宰僵在原地，看着中也收拾书本离开，汽水罐上的水珠滚落，在桌面留下一片湿痕。

接下来的三天，中也刻意避开所有可能与太宰相遇的场合。午休时他不再去天台，放学后直接离校，甚至在走廊遇见时故意撞太宰的肩膀。流言渐渐平息，但中也的心却像被挖空了一块。

第四天午休，中也独自躲在体育器材室后的空地抽烟，忽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找到你了。"太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中也抬头，看见他蹲在围墙上，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起来。

"滚开。"中也别过脸。

太宰轻盈地跳下来，夺过他的烟掐灭："中也的疏远计划很成功哦，现在全校都相信我们关系恶劣了。"

"那不正好？"中也冷笑。

太宰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点都不好。"他的声音罕见地带着冷意，"你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的吗？看着你躲我，看着你和别人说说笑笑，看着你...假装讨厌我。"

中也挣扎未果，咬牙道："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太宰猛地将他拉近，"中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懦弱。"太宰一字一顿，"连承认喜欢我的勇气都没有。"

中也的拳头挥到一半被太宰截住，两人在逼仄的空间里角力，呼吸交错。最终中也泄气般松了劲："...你到底想怎样？"

太宰松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学园祭执行委员名单，我推荐了你。"

中也瞪大眼睛："你疯了？这样所有人都会——"

"都会知道中原中也是我太宰治的人。"太宰微笑，"有什么问题吗？"

中也的耳根红得滴血："你...你这个..."

"自大的混蛋？"太宰帮他说完，"但中也喜欢这样的我，不是吗？"

中也沉默良久，终于小声嘟囔："...烦死了。"

太宰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学后老地方见？我买了新出的游戏。"

"...嗯。"

当太宰转身要走时，中也突然拉住他的衣角："太宰。"

"嗯？"

"...那个会长竞选，真的没关系吗？"

太宰回头，夕阳将他的轮廓描摹得格外温柔："比起当会长，我更想当中也的男朋友。"

中也松开手，看着太宰走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从口袋里摸出太宰偷偷塞给他的糖果，剥开糖纸放入口中。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中也想，去他的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