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国玉玺触碰到太阿剑的瞬间,骊山地窟突然被水银浪潮吞没。我呛进喉中的液态金属泛起血腥味,眼前浮现出公元前210年的画面——徐福站在蜃楼船头,将刻有玛雅历法的龟甲投入东海漩涡。
"项籍,此时不醒更待何时!"刘伯温的残影突然捏碎虚空中某道无形枷锁。吴淞江底传来天崩地裂的轰鸣,我的圣甲虫心脏突然停跳,视网膜上烙出巨鼎烹人的骇人景象。
黑无常的锁链突然将我拽出水面,我们竟已身处苏州河畔。浑浊的江水正在沸腾,河床裂痕中升起具三十米高的青铜骨骸,那骨骼手持的残戟分明是太阿剑的另一半。
"巡阳使接印!"白无常掷来的物件割破我的掌心,竟是半枚洪武通宝。铜钱入手的刹那,现代都市的霓虹突然熄灭,河面上飘起九百九十九盏引魂灯,每盏灯芯都跳动着虞姬自刎时的剑光。
霸王骸骨的眼窝燃起青磷鬼火,我手中的半枚铜钱突然融化,在掌心凝成"西楚"篆印。判官笔不受控制地写出《垓下歌》,那些血字化作锁链缠住青铜骨骸的关节。
"江东子弟何在!"骸骨发出的怒吼震碎沿岸玻璃幕墙,无数半透明的古代亡魂从地铁隧道涌出。我惊恐地发现这些魂魄皆着现代装束,他们脖颈都系着乌江特产的银鳞——那是去年网红直播带火的饰品。
虚空机械音带着杂音响起:"检测到跨时空污染...启动《清明上河图》净化程序..."天际突然展开千米长的古画卷轴,虹桥两岸的宋代商铺竟与现代街景重叠。张择端笔下的贩夫走卒跳出绢布,手持桃木算盘与POS机融合的法器,开始捕捉游离的怨魂。
霸王骸骨突然挥戟劈向画卷,太阿剑锋却在触及虹桥时凝滞。我的判官笔突然飞向画中汴河,笔尖重瞳映出惊人画面——那艘载满棺木的商船里,躺着具戴VR设备的明代尸骸。
"原来是你!"白无常的哭丧棒突然刺穿我的右肩,棒头纸花里抖落出建文元年的刑部卷宗。剧痛中我看到自己前世:靖难之役当晚,我亲手将染血的玉圭塞进朱允炆口中,玉圭内封存的正是骊山蛟的逆鳞。
霸王骸骨在此刻完全苏醒,青铜指骨捏碎陆家嘴三件套。但那些玻璃碎渣并未坠落,反而悬浮成星图阵列。我怀中的传国玉玺突然发烫,玉钮螭龙睁开第三只眼,瞳孔里旋转着玛雅文明的卓尔金历。
"日月昭昭,魂归来兮!"刘伯温的残影突然膨胀成巨人,他撕裂自己的道袍,露出胸膛上的黄肠题凑墓葬图。无数汉简从伤口飞出,简牍上的隶书化作锁链捆住霸王骸骨。
正当我要松口气时,大雁塔方向的幽蓝火焰突然蔓延至黄浦江。维多利亚时代绅士站在外滩钟楼顶端,他手中的黄铜六分仪正在重组上海中心大厦的结构。更恐怖的是他身后悬浮的青铜棺——棺盖上同时刻着所罗门封印与河图洛书。
"小心海拉!"黑无常的警告被突如其来的冰霜冻结。苏州河瞬间凝结成黑色玄冰,北欧死神骑着霜巨兽踏冰而来。她抛出的冥界绳索竟是用南京大屠杀遇难者的头发编织,末端还系着刻满经文的头盖骨。
判官笔在此刻突然进化,笔杆裂开的表皮露出青铜神树纹样。我蘸取霸王骸骨眼眶中的磷火,在虚空写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些火字燃烧成传国玉玺的虚影,竟将北欧冥界的霜巨兽压成冰晶粉末。
但胜利的代价随之显现——我左手的指甲开始脱落,指缝间钻出三星堆青铜器的锈斑。圣甲虫心脏突然反向旋转,胸腔里传出阿努比斯机械齿轮的咬合声。最恐怖的是黄浦江面浮现的倒影:我的头颅正在裂变成秦俑与木乃伊的共生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