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铃枫的声音里裹着浓重的失望，像淬了冰的针，扎得人耳膜发疼。
林铃枫“你弟弟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怎么可以和你弟弟做出这种事情呢？”
话刚落地，丁程鑫抿了抿泛白的唇，没再辩解一个字。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静立在原地，等着母亲接下来的训斥。
空气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滴答的声响，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一点点溜走，预想中的斥责却迟迟没有落下。
丁程鑫的心渐渐悬了起来，那无声的沉默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让他心慌。
他忍不住微微抬头，想看看母亲的神色。可视线刚抬起一半，就见林铃枫竟然起身，膝盖就要朝着地面折去！
丁程鑫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几乎是凭着本能往前一扑，双手死死拉住了林铃枫的胳膊。
丁程鑫“妈！”
林铃枫的膝盖离地面只有寸许，冰凉的寒意顺着裤料往上渗，她却像浑然不觉。丁程鑫死死攥着她的胳膊，指节勒得发白，喉间堵着滚烫的哽咽，几乎要喘不上气。
丁程鑫“妈！您这是做什么！”
他声音发颤，又惊又慌。
丁程鑫“有什么话您站起来说，您别这样。”
林铃枫却忽然松了挣扎的力道，那双往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浑浊的泪，直直望着他。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近乎乞求的卑微。
林铃枫“程鑫，妈求你了……别再继续了好吗？”
丁程鑫的心猛地一沉，像被巨石砸中，瞬间坠入冰窖。
林铃枫“你和你弟弟……”
林铃枫的嘴唇哆嗦着，每说一个字都像耗尽了全身力气。
林铃枫“你们的这段关系，不是正常的啊……”
“正常”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丁程鑫的心脏。他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桌角上，发出一声闷响。疼吗？好像不疼，因为心口的剧痛早已盖过了一切。
他看着眼前头发微乱、泪流满面的母亲，那个永远挺直腰杆、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母亲，此刻竟为了他，低下了头，说出了“求”字。
丁程鑫“妈……”
丁程鑫张了张嘴，声音破碎得像被撕碎的纸。
丁程鑫“我……”
林铃枫见他退开，膝盖终究是没撑住，重重磕在地上。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望着他，一遍遍地重复。
林铃枫“别再继续了……算妈求你了……好不好？”
那一声声哀求，像重锤一样砸在丁程鑫的心上。
他看着母亲跪在地上的身影，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忽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不仅毁了自己，毁了弟弟，还亲手把这个家，拽进了这摊不见底的泥沼里。
眼泪终于决堤，丁程鑫“噗通”一声跪在母亲对面，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任由绝望将自己彻底淹没。
丁程鑫的嘴唇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碎裂的哽咽。
丁程鑫“我……答应您……”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重得像压在心头的巨石。他垂着头，不敢看林铃枫的眼睛，只觉得喉咙里又苦又涩，像是吞了一把碎玻璃。
林铃枫的身子几不可查地晃了晃，搭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她沉默了很久，久到丁程鑫以为她没听见，才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林铃枫“好……”
她只说这一个字，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疲惫，尾音微微发颤。
丁程鑫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知道，这句“答应”意味着什么——是要亲手斩断那些汹涌又隐秘的念头，是要把心尖上最不敢触碰的角落，生生剜掉一块。
可他看着母亲苍白的脸，看着她眼底那抹近乎熄灭的光，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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