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的目光在张真源脸上逡巡，最终停在他的头发上。"你头发上..."他下意识地伸手，却在半空中停住，表情突然变得困惑，"...沾了颜料。"
张真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吗？"
两人同时愣住了。这句话，这个场景，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像一场重复了千百次的梦境。
"我...我们以前见过吗？"张真源脱口而出。
马嘉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应该没有。我记忆力不错。"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张真源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他快速勾勒着马嘉祺的轮廓，却发现自己的手仿佛有自己的记忆，自动捕捉着那些本应需要观察才能发现的细节——眉骨上几乎不可见的小疤痕，左手小指微微弯曲的角度，脖颈与肩膀连接处的那颗小痣。
"你画得..."马嘉祺看着初步成型的素描，声音有些异样，"很准确。"
"你下周有演出？"张真源试图让对话正常些，指着钢琴上的乐谱。
"嗯，肖邦的《叙事曲》。"马嘉祺顿了顿，"你喜欢肖邦吗？"
张真源摇头："我对古典音乐了解不多。"这个回答让他自己都感到奇怪，因为那些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旋律分明有着古典音乐的精巧结构。
马嘉祺似乎想说什么，但林经纪人已经推门进来："时间到了，嘉祺，赵教授在等你。"
分别时，马嘉祺突然问道："你会来看演出吗？"
"如果有票的话。"张真源听见自己说。
"第一排16座，一直空着。"马嘉祺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张真源心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位置应该属于什么人。"
走出大剧院时，张真源站在台阶上回望这座贝壳般的建筑。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落，在他眼中化作无数闪烁的光点。他摸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中输入"马嘉祺 失忆"，犹豫了片刻，又全部删掉。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速写本边缘摩挲，那里画着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细节——钢琴边放着一杯加了柠檬片的冰水，而马嘉祺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并不存在的细小疤痕。
张真源盯着画布上未完成的肖像，手中的画笔悬在半空。已经三天了，他每次尝试完成马嘉祺的左手部分，都会不自觉地在那无名指上添加一道细微的疤痕。而实际上，那天短暂的会面中，他清楚地记得马嘉祺手上并没有这样的痕迹。
"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用刮刀抹去那道疤痕，可不到十分钟，他的笔触又不知不觉地回到了那个位置。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工作室里只有画笔与画布摩擦的沙沙声。张真源放下调色盘，揉了揉太阳穴。自从国家大剧院那次会面后，他的梦境变得更加混乱，那些零散的钢琴旋律开始有了模糊的影像相伴——一个修长的背影，在晨光中弹琴；两只手在黑白琴键上交叠；雨中，有人在大声呼喊一个听不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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