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真源一眼:"艺术家需要克制即兴冲动,特别是演奏古典作品时。肖邦不需要你帮他改进。"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林经纪人适时地插话:"媒体采访十分钟后开始,嘉祺需要准备了。"
离开前,马嘉祺悄悄拉住张真源的手腕:"等我,一起回家。"
"家"——这个简单的词汇让张真源心头一颤。他点点头,退出了休息室。
两小时后,他们终于摆脱了各种应酬,坐进了马嘉祺的车。夜已深,北京的街道依然灯火通明。
"那段旋律,"马嘉祺突然开口,双手紧握方向盘,"我总觉得它很重要,但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张真源望着窗外流动的灯光:"它让我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车内陷入沉默。红灯前,马嘉祺转头看向张真源:"赵教授不喜欢你。"
"看出来了。为什么?"
"他不喜欢任何分散我注意力的人或事。"马嘉祺苦笑,"两年前的车祸后,他几乎成了我的音乐康复教练,对我要求严格到近乎苛刻。"
张真源想起陈医生的话:"那场车祸...对你的记忆影响很大吗?"
绿灯亮起,马嘉祺踩下油门:"我昏迷了两周,醒来后忘记了很多事情。医生说这是大脑的保护机制。"他停顿了一下,"有时候我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雨中寻找什么人..."
张真源猛地转头:"在雨中?"
"嗯。很具体的场景——北大图书馆前,暴雨,我撑着伞,但找不到要接的人。"马嘉祺的声音低沉,"你呢?有没有类似的...记忆碎片?"
张真源的心跳加速:"我梦见自己在雨中等一个人,但他始终没来。醒来后心脏会很痛。"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各自沉浸在不可思议的巧合中。
回到公寓,马嘉祺从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庆祝演出成功?"
张真源点头。酒精或许能缓解他紧绷的神经。他们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窗外是北京璀璨的夜景。几杯下肚,张真源感到一阵放松,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你为什么选择做画家?"马嘉祺问,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像融化的黄金。
张真源转动着酒杯:"我不知道。就像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画画时,我感觉最像自己。"他停顿了一下,"你呢?为什么是钢琴?"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我四岁开始学琴,据说是因为听到邻居家钢琴声就安静下来。但真正决定走专业道路是在大学时期。"他的表情变得困惑,"奇怪的是,我对那段时间的记忆最模糊。"
"北大?"
"嗯。我在艺术学院读音乐表演,但具体的生活片段...像被雾遮住了。"
张真源突然想起那张烧焦的照片:"我们明天去北大看看吧。"
马嘉祺抬眼看他:"为什么?"
"那张照片的背景,记得吗?也许...能触发什么记忆。"
马嘉祺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