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虚的星盘碎裂时,我正在为墨渊更换药庐熏香。七万年来从未出错的绝缘阵突然震颤,白浅腕间禁步铃裂开细纹——那是夜华降生时我亲手系上的因果锁。
"阿恓,东荒的桃花开了。"姐姐倚在窗边轻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褪色的桃木剑穗。我瞳孔骤缩,那剑穗本该在三万年前就焚于雷劫,此刻却泛着若有似无的莲香。
墨渊的轩辕剑破空而至,剑气映出九重天景象:夜华立于诛仙台畔,掌心悬浮着白浅当年遗失的玉清昆仑扇碎片。宿命红线如毒蛇缠上他手腕,另一端竟穿透我布下的十万重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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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坐在光阴长河畔,看命盘浮现出最残酷的真相。原来夜华神魂深处烙着父神遗咒——越是隔绝与白浅的因果,越会催生逆缘。七万年的绝缘阵成了淬炼执念的熔炉,那些被阻隔的每一次对视,都化作蚀骨相思。
"师父,斩断父神血脉有几成把握?"我握紧改良七万次的绝情剑,剑身映出墨渊凝霜的眉目。他掌心覆上我执剑的手,太初剑气在血脉中轰鸣:"若你舍得这身父神亲赐的仙骨。"
莲池突然掀起惊涛,夜华的本体金莲渗出鲜血。白浅的惊呼从云端坠落,她腕间碎片正与夜华共鸣——原来当年我斩断的玉清昆仑扇,竟是父神埋下的因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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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台罡风割裂云层时,我终于读懂墨渊眼底的悲悯。他七万年前教我画下的第一道符咒,原是为今日准备的弑神阵。夜华眉心浮现父神印记,白浅却被咒印牵引着步步靠近。
"阿姐,还记得你教我编的剑穗吗?"我截断白浅腕间红线,将淬毒的桃木剑穗塞进她掌心。七万道绝缘符在虚空燃烧,墨渊的轩辕剑贯穿我仙骨——唯有父神血脉,能破父神遗咒。
夜华的悲鸣与白浅的哭喊同时响起。我坠入墨渊染血的怀抱时,看见他早生华发,那些白发竟全是这些年替我承受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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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池泛起金纹那日,我收起绝情剑。夜华跪坐在碎裂的结界外,掌心托着白浅当年遗落的桃木剑穗。宿命红线在他腕间若隐若现,却不再通向白浅,而是蜿蜒没入我修补七万年的命盘。
"阿姐,你可曾后悔遇见他?"我摩挲着白浅腕间重生的禁步铃。她将新酿的桃花醉倒入莲池,看金莲吞下酒液后绽放出星芒:"这七万年,他尝尽你调的绝情水,倒比话本里的痴儿清醒。"
墨渊的剑气掠过莲台,父神遗咒在星辉中显形——竟是一道未写完的共生契。夜华眉心血玉突然剥离,露出内里我七万年前刻的护魂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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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光阴长河打捞起父神残念。白发老者执棋轻笑:"当年见你拽着白浅挪步,便知这局要改。"棋子化作星屑,显露出最初命盘:本该纠缠三世的身影,因我那半步偏移成平行线。
夜华拾起河底的玉清昆仑扇碎片,剑气割破指尖时,血珠凝成新的契约:"请赐教守护之道。"墨渊将轩辕剑横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七万年修为汇成星河,将父神遗咒重铸为守望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