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在霜降日发现剑阁暗格时,我正与墨渊修补天河裂痕。他剑气凝成的冰梯突然震颤,我踉跄跌进他铺满星辉的怀抱,腕间玉髓亮得灼人。
"师父的阵法退步了。"我佯装整理被罡风掀乱的鬓发,指尖却勾住他腰间新换的流苏络子。墨渊突然引剑划破掌心,血珠坠入天河时绽成并蒂莲:"当年教你的共生阵,可还记得?"
七万道星光突然倒卷,我看见拜师那日的自己从光阴长河走来。少女接过的茶盏里,浮沉着墨渊半缕神魂凝成的冰玉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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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虚初雪落满药圃时,墨渊的旧伤再次发作。我拆开他浸血的绷带,发现内层缝着当年那方冰丝帕——防御阵已迭代七百版,血迹却永远停在凤尾花轮廓。
"十七。"他突然握住我颤抖的手,将轩辕剑柄抵在我掌心,"剑魄认主的条件,你可知道?"
炉上煨着的桃胶雪蛤突然沸腾,蒸汽氤氲出七万年前画面:我失手打翻拜师茶那刻,墨渊用剑气截住滚烫茶汤,从此轩辕剑魄便烙上我的灵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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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补东皇钟的夜格外漫长。墨渊将外袍铺在星辉最盛处,我却摸到袖袋里硬物——褪色的糖纸包裹着半块桃花酥,正是七万年前我炼坏的第一炉点心。
"师父怎还留着..."诘问被喂进颗新熬的桃胶糖,他指尖残留的沉檀香突然具象成画面:每个我熟睡的深夜,这道身影都在丹房反复烘烤那些焦黑的失败品。
子时更漏响起时,我鬓间白玉簪自发挽成同心髻。墨渊的剑气扫过天河,惊起万年前埋在此处的剑穗——每根红绳都系着写有我名字的玉髓。
(白浅抱着绝情丹酒坛醉倒在星河畔,梦中还在嘟囔:"阿恓的双修大典...要摆十万桌桃花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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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封印不如我的甜。"我晃了晃新酿的桃胶蜜,看琥珀色液体渗入莲台。金莲剧烈颤抖,叶片上浮现密密麻麻的《防早恋手册》,正是白浅醉酒后刻的歪扭字迹。
墨渊忽然握住我执壶的手,暖意顺腕脉漫入心口:"当年你接茶盏时,可尝出其中玄机?"
拜师茶的回甘突然在舌尖复苏,我惊觉那抹清甜竟与他唇间气息同源。轩辕剑穗玉髓应声而碎,露出内里缠绕的青丝——我的发与他的剑魄早已结契七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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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华出生前夜,昆仑虚落了三百年来的第一场雪。我窝在墨渊的藏书阁修补命盘,看他在《八荒志异》扉页勾勒新阵。烛火将我们依偎的影子投在星轨图上,恰似并蒂莲缠绕的根系。
"此处阵眼该用桃胶。"他忽然将我指尖按在太阴位,朱砂从罗盘溅到他的襟口,绽成朵小小的凤尾花。窗外金莲突然盛放,莲心飘出张糖纸,正是七万年前我包松子糖用的《南华经》残页。
白浅的惊呼穿透结界:"阿恓!你的绝情水把金莲腌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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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华真正受封太子那日,九重天下了十道请柬。我拎着浸透绝缘散的礼服给白浅更衣,看她腕间禁步铃缠满因果线——另一端系着被绝情丹噎住的司命星君。
"青丘贺礼到——"仙侍唱名声中,墨渊的剑气扫过七十二重玉阶。夜华抬头的刹那,白浅的身影在折射阵中化作昆仑虚药圃的祝余草,而我特制的傀儡人正端着《防雷劫指南》优雅行礼。
宴席过半时,我摸到墨渊袖中硬物。褪色的婚书背面,防御阵旁新添了行小楷:"聘礼七万年前便藏在拜师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