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能死于早餐

当黑湖深处的微光透过窗户渗入房间时，达芙妮已经醒了。

她睁开眼，盯着帷幔上精致的蛇形刺绣看了两秒，然后无声地叹了口气——潘西的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而米里森那边……

咚！

“嗷——！”

米里森从床上滚了下来，连带撞翻了床头柜上的《魔法药剂与药水》，厚重的课本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潘西猛地从被子里探出头，黑发乱得像被炸尾螺爬过：“梅林的臭袜子！现在几点？！”

达芙妮慢条斯理地挥动魔杖，让怀表飘到眼前：“六点四十五分。”

“那她为什么——”潘西指向还在地上挣扎的米里森，“——像个滚动的变形蜥蜴？！”

米里森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我、我只是想提前准备好魔药课的材料……”

达芙妮挑眉：“在摔下床的情况下？”

米里森低头盯着自己的睡袍腰带——它不知怎么缠在了床柱上——小声辩解：“我昨晚练习了打结咒……”

潘西翻了个白眼，一头栽回枕头里：“我要申请换寝室。”

达芙妮没理她，径自拉开衣柜。

斯莱特林的校袍整齐地挂着，绿银相间的领带一丝不苟地躺在抽屉里。

她抽出魔杖，轻轻一点，衣物自动飞向她的床铺。

米里森羡慕地看着：“你连穿衣都用魔法？”

“不然呢？”潘西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来，“像你一样用蛮力和地板搏斗？”

米里森缩了缩脖子，笨拙地试图解开缠住的腰带。

达芙妮瞥了她一眼，魔杖轻挥——腰带“嗖”地松开，米里森差点又栽一跤。

“谢谢！”米里森眼睛亮了起来。

“别误会，”达芙妮平静地说，“我只是不想在开学第一天就拖着巨怪去礼堂。”

潘西终于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向洗漱间，路过米里森时故意踩了一脚她散落的课本：“七点二十之前我要看到我的书包整理好，伯斯德。”

米里森立刻点头如捣蒜：“没问题！”

达芙妮系好领带，对着镜子调整领针的位置。

镜中的女孩金发一丝不苟，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惯常的冷淡。

——斯莱特林的清晨，从一场小型灾难开始。

当斯莱特林一年级新生们走进礼堂时，天花板的魔法天空刚刚从深蓝过渡到淡金色。

长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银盘里堆着烤面包、煎蛋和熏肉，瓷壶里飘出南瓜汁的甜香。

达芙妮选了个靠中间的位置坐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参加纯血家族的晚宴。

潘西紧跟其后，一屁股坐在她旁边，顺手从银盘里挑了片最完美的吐司。

“伯斯德呢？”潘西咬了口吐司，挑眉环顾四周，“该不会又卡在楼梯上了吧？”

达芙妮慢条斯理地往茶杯里倒红茶：“如果她真能卡住旋转楼梯，倒也算种天赋。”

话音刚落，米里森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袍子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头发里还夹着一片树叶——显然是在路上摔进了某处灌木丛。

“对、对不起！”她涨红了脸，跌跌撞撞地跑到斯莱特林长桌边，“楼梯突然转了个方向，然后画像的框角勾住了我的袍子……”

潘西翻了个白眼：“霍格沃茨的楼梯只针对两种人：巨怪，和你。”

米里森讪讪地坐下，伸手去够远处的果酱罐，却不小心碰翻了高脚杯。

南瓜汁泼了一桌，顺着桌布滴滴答答地流到达芙妮的裙摆上。

空气瞬间凝固。

潘西倒吸一口冷气，看戏似的往后一靠。

达芙妮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上橙黄色污渍的墨绿色校袍，又抬眼看向米里森。

米里森的脸已经白得像幽灵：“我、我我我——”

“清理一新。”达芙妮抽出魔杖，轻点袍角，污渍瞬间消失。

她放下魔杖，语气平静得可怕，“伯斯德，如果下次你再把早餐变成灾难现场，我会考虑让你去和巨乌贼共进午餐。”

米里森疯狂点头，差点把叉子甩飞。

德拉科探过头，灰眼睛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哟，格林格拉斯，你的新宠物需要驯兽师吗？”

达芙妮瞥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克拉布和高尔吧，马尔福。他们刚才往南瓜汁里加了五勺糖，斯内普教授正盯着看呢。”

德拉科猛地回头，果然对上了斯内普教授冰冷的视线。

他立刻缩了回去。

潘西嗤笑一声，把果酱推到米里森面前：“给，在你把自己淹死在南瓜汁里之前，先把面包吃了。”

米里森感激涕零地接过，结果用力过猛，果酱刀“啪”地弹起来，一团草莓酱直接糊在了潘西的袖口。

潘西：“……”

达芙妮：“……”

米里森：“……我可能适合绝食。”

——斯莱特林的早餐，在潘西的尖叫和米里森的绝望中正式开始。

“如果霍格沃茨有‘最可能死于早餐’排行榜，米里森·伯斯德将蝉联七年冠军。”

——布雷斯·沙比尼的早餐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