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写字楼泛着冷白的光，锋锋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不断跳出的代码像扭曲的藤蔓，缠绕着他紧绷的神经。他调出三天前备份的项目数据，瞳孔猛地收缩——本该稳步增长的市场份额曲线，此刻竟诡异地向下弯折。
空调外机发出嗡鸣，锋锋扯松领带，喉结不安地滚动。他清楚记得，上周和佳佳在天台喝咖啡时，对方提过部门最近“有些异常”。那时佳佳指尖摩挲着马克杯边缘，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有几个同事总在加班后聚在一起，神神秘秘的。”
电梯上升的失重感让胃部抽痛，锋锋站在23层佳佳公寓门前，金属门牌映出他苍白的脸。玄关处传来窸窸窣的响动，门开时，佳佳穿着宽松的灰色睡袍，发梢还沾着水珠，“这么晚...”话音戛然而止，他注意到锋锋抱在胸前的文件夹，以及对方发红的眼眶。
“数据被篡改了。”锋锋走进房间，将文件摔在玻璃茶几上。A4纸散落时，佳佳瞥见其中一张打印着自己部门主管的签字，呼吸骤然急促。
“从上周三开始，所有合作商的回款记录都被替换成虚假数据。”锋锋抓起其中一张报表，指节捏得泛白，“而那天，只有你部门的人在系统维护权限名单里。”
佳佳后退半步，后腰抵住沙发扶手。浴室残留的柠檬草香气突然变得刺鼻，他想起三天前加班时，主管曾要求他提前下班，“小佳，后面的事不用你操心。”当时他没多想，此刻却如坠冰窟。
“我没做。”佳佳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我看到王哥他们在办公室藏了个硬盘。”他猛地抬头，发现锋锋正盯着自己锁骨处的红痕——那是今早拥抱时留下的吻痕。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暴雨瞬间倾盆。锋锋的手机在寂静中突兀响起，屏幕显示着“未知号码”。他接通的刹那，电流杂音里传来变调的冷笑：“多管闲事的下场，锋经理想不想知道？”
佳佳脸色煞白地扑过来抢手机，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锋锋看到爱人腕间缠着的医用胶布。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佳佳说自己“不小心烫到”，此刻却在雨夜中泛着可疑的暗红。
“告诉我实话。”锋锋抓住佳佳的肩膀，对方睫毛上挂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窗外的闪电照亮茶几上散落的报表，佳佳颤抖着掀开衣袖，小臂上赫然是道新鲜的抓痕。“那天我想打开他们的硬盘...”他哽咽着，声音被雷声吞没，“他们威胁我，如果敢告诉任何人，就...”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段视频。画面里，锋锋独居的母亲正在小区散步，镜头突然拉近，她鬓角的白发在风中飘动。佳佳抓住锋锋即将砸向墙壁的拳头，滚烫的泪水滴在他手腕：“别冲动，我们一起想办法。”
暴雨拍打着玻璃，两个身影在黑暗中相拥。锋锋听见佳佳剧烈的心跳，像被困在胸腔里的飞鸟。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监控摄像头的红光闪烁，暗处的人影收起手机，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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