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刺耳的午后，少年单肩挎着书包拐进巷口。蓝白校服被风鼓起，露出腰间一抹银光。五个混混围住蜷缩的卷发男生，钢管拖地的声响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
"祈淮愫，上个月的保护费该结了吧？"黄毛的球棍抵上男生青紫的额头。
宋贤的帆布鞋碾过易拉罐。金属扭曲的尖叫让所有人回头，他迎着混混们错愕的目光，慢条斯理摘下蓝牙耳机："劳驾，让让。"
钢管破空而来的瞬间，少年书包带在腕上缠过三圈。牛津布裹着精钢骨架重重砸在黄毛鼻梁，鲜血溅上他冷白的下颌。右腿横扫带起劲风，两个混混撞在生锈的防盗网上，震落簌簌墙灰。
"你他妈——"剩下三人同时扑来，宋贤旋身避开刀刃，书包抡出漂亮的抛物线。金属扣精准砸中持刀者的虎口，惨叫声里他扣住对方手腕反拧，膝撞顶在胃部的闷响听得人牙酸。
卷毛男生呆坐在地上，看着新买的限量球鞋踩住最后那人的咽喉。宋贤弯腰捡起掉落的校牌，七城二中烫金字在夕阳下泛着血光。
"高二（3）班祈淮愫？"他甩了甩沾血的刘海，"下次挨打记得护住头。"
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宋贤把校牌丢进男生怀里。祈淮愫只来得及看清他转身时晃动的银质耳钉，还有后颈上火焰状的淡红胎记。
程瑾年赶到时只看到一地狼藉。祈淮愫扶着墙站起来，眼睛亮得吓人："年哥！你看到刚才那个转学生了吗？就两分钟，五个人全趴下了！"
"转学生？"程瑾年捡起地上半枚银色袖扣，铂金表面刻着繁复的鸢尾花纹。他望着巷子尽头晃动的光影，忽然想起今早父亲书房里的对话。
"东野家今天回国。"程肆的雪茄在暮色中明灭，"他们那个独子，听说在华尔街让做空机构吃了大亏。"
程瑾年把袖扣揣进口袋，墙头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他抬头望去，蓝白校服衣角掠过爬山虎丛，少年翻墙的姿势漂亮得像个隐喻。
"同学，校规第七条规定禁止翻墙。"
墙头的身影顿了顿。程瑾年第一次知道有人连后脑勺都能显出倨傲，那人单手撑在围栏上，晨风掀起他额前碎发，露出眉尾一颗朱砂痣。
"那劳驾告诉德育处，"清冷的声线裹着薄荷味飘下来，"东野贤今天报道迟到。"
程瑾年望着他跃下的方向轻笑。早读铃惊起满墙白鸽，他指尖摩挲着那枚袖扣，忽然觉得七中的夏天应该会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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