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匣子静静躺在枕边。我再次打开它，那块刻满符号的青铜片在煤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祁文中称它为"时晷"的一部分，还说有四个这样的部件散落各地。他怎么会知道这些？父亲的研究又与之有何关联？
门外传来脚步声，比丫鬟的要沉稳有力。我迅速合上匣子塞到枕头下。
"季小姐，方便谈谈吗？"是祁文中的声音。
我打开门，他已换了一身深灰色长衫，手里提着一盏玻璃罩油灯。灯光映照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坚毅。
"祁先生深夜造访，不怕人说闲话吗？"我侧身让他进屋，语气里带着戒备。
他嘴角微扬："在祁府，没人敢说我的闲话。"
祁文中将油灯放在桌上，从怀中取出一个紫檀木小盒："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块与我青铜匣中极为相似的青铜片，只是形状不同，上面的符号却明显属于同一体系。我倒吸一口冷气——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世纪前的工艺水平，那些符号的刻痕太过精密，边缘甚至呈现出只有现代激光切割才能达到的光滑度。
"这是..."
"时晷的第二部分。"祁文中小心地取出青铜片，"三年前我从一个英国古董商手中购得，他声称是从敦煌藏经洞盗出的。"
我伸手想触摸，他却迅速收回："别急。这些部件单独触碰不会有事，但若两块靠得太近..."
"会怎样？"
"会产生时空扰动。"他神色凝重，"我的一位朋友因此消失了，再也没回来。"
我猛地抬头："什么样的朋友？"
祁文中眯起眼睛："为什么这么问？"
"我父亲...十年前失踪了。"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坦白，"他留下的研究笔记里有类似的符号。我想知道他是否也接触过这些东西。"
祁文中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快得几乎难以察觉："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季鸿远。"
"季...鸿远？"他轻声重复，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没有印象。不过，我可以帮你查一查。"
我盯着他的眼睛，直觉告诉我他有所隐瞒。但现在我孤立无援，只能暂且相信他。
"你答应帮我鉴定文物。"祁文中转移话题，"明天商会有一批新到的古董需要评估，我希望你能出席。"
"我有什么好处？"
"除了帮你寻找回到未来的方法，"他微微一笑，"我还可以保证你在1928年的安全和生活。这个时代对外来者并不友善，尤其是像你这样...特别的女性。"
他说的没错。在这个动荡的年代，一个没有背景、言行举止怪异的单身女子，处境可想而知。
"成交。"我伸出手。
祁文中愣了一下，随即会意，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干燥，指腹有一层薄茧，触感意外地令人安心。
"对了，"他起身准备离开，"明天我会让人给你准备些更...符合时代的衣物。你那身打扮太引人注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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