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守门人

第二天清晨，丫鬟送来了全套民国女性行头：月白色短袄配藏青长裙，白袜黑布鞋，甚至还有一支银簪。穿戴整齐后，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终于有了些融入这个时代的感觉。

丫鬟还带来了一封信，是祁文中写的，详细列出了今天需要鉴定的文物清单。最后一行小字引起了我的注意："午饭后请到书房一叙，有要事相商。"

祁府的书房位于正院东侧，四壁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和古董。祁文中正在翻阅一本账册，见我进来，立刻合上册子。

"季小姐，请坐。"他指了指对面的红木椅，"昨晚你提到父亲的研究笔记，能否详细说说？"

我描述了父亲失踪前反常的行为，以及他书房里那些奇怪的符号草图。祁文中听得很专注，不时在纸上记下几个关键词。

"这些符号，"他推过一张纸，上面画着几个与我父亲笔记上极为相似的字符，"你见过吗？"

我心跳加速："见过！父亲笔记上就有这个。"我指着其中一个像甲骨文"日"字却又多了几条波浪线的符号。

祁文中突然站起身，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倒出几张泛黄的纸页。我一眼认出那熟悉的笔迹——是父亲的字！

"这些你从哪得到的？"我声音发颤，伸手去拿。

"五年前，一个自称'守门人'的组织成员交给我的。"祁文中按住纸页，"他们说这些笔记的主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可能！"我猛地站起，"父亲只是失踪了！"

"冷静点，季小姐。"祁文中叹了口气，"我并非断言令尊已逝。只是..."他犹豫了一下，"这个组织专门研究时空异常现象，他们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我也无法确定。"

我强迫自己深呼吸，重新坐下："这个'守门人'组织在哪？我要见他们。"

"他们行踪诡秘，连我也只接触过两三次。"祁文中将父亲的笔记残页推到我面前，"你可以先看看这些。"

纸页上的内容支离破碎，大多是些零散的记录和草图。但有一段话特别醒目："时晷四部件集齐之日，时空之门将开。然历史不可轻改，否则必遭反噬。切记！"

"这是父亲的警告..."我喃喃自语。

祁文中正要回应，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老爷，张师长的副官来了，说有要事相商。"管家在门外报告。

祁文中脸色一变，迅速收起父亲的笔记："季小姐，请先回偏院。晚上我们再详谈。"

我起身时，书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军装的壮硕男子大步走入，身后跟着两名持枪士兵。

"祁老板，好久不见啊！"副官操着一口浓重的山东口音，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这位小姐是？"

"舍表妹，刚从上海来。"祁文中不动声色地挡在我前面，"李副官有何贵干？"

"张师长听说祁老板最近得了件稀罕玩意儿，叫什么...时晷？"李副官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师长想借来赏玩几日。"

空气瞬间凝固。祁文中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但我能感觉到他全身肌肉都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