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在鼻腔里横冲直撞,叶泽权盯着头顶惨白的日光灯管,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
石膏绷带裹着的右胳膊沉甸甸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扯动太阳穴的伤口,纱布缝隙里渗出的血痂已经凝成褐色硬块。
当那抹黑色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时,叶泽权的瞳孔骤然收缩——马嘉祺手里捏着一枝枯萎的白玫瑰,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灰,像是从坟头刚拔下来的祭品。
马嘉祺哟,搁这安稳疗伤呢!
声音裹着笑意,却比冰锥还冷。
叶泽权惊恐地瞪大双眼,后槽牙不受控地打战,输液管随着剧烈颤抖的指尖在金属支架上叮当作响。
不是吧,在医院住院还能找来,你是鬼吗?!
马嘉祺怎么不说话?
马嘉祺走进,打量着床上的人。
胳膊被包成粽子一样,脑袋缠着纱布,真像待宰的羔羊。
马嘉祺哦,对了,差点忘了你现在是个哑巴。
马嘉祺自顾自的坐在病床上,修长的手指抚过叶泽权打着石膏的小臂,指腹擦过凸起的绷带纹路。
马嘉祺本来是打算放过你的,但是,唉,没办法。
叶泽权一听,喉间发出绝望的嘶吼,残存的左手拼命伸向床头呼叫铃。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红色按钮的瞬间,冰凉的手掌猛地扣住自己的腕骨。
马嘉祺嘘!咱俩的事,怎么能打扰到别人呢?
马嘉祺这只手也不想要了?
马嘉祺眼尾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话音未落,忽然注意到病床上洇开的深色水渍,眉头瞬间拧成死结。
马嘉祺咦—— 好恶心
马嘉祺像被烫到般迅速弹开,黑色大衣下摆扫过床头柜,撞得玻璃水杯叮咚作响。
垂眸看着床单上那片不断扩大的水痕,突然出现的不明液体,嫌弃的扯了扯领带。
马嘉祺这就吓尿了?
叶泽权的瞳孔剧烈收缩,湿透的病号裤紧贴大腿,寒意顺着尾椎骨直窜天灵盖。
马嘉祺我有那么可怕吗?
对方通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混着嘴角干涸的呕吐物,狼狈得像条濒死的野狗。
叶泽权突然扑过来抱住马嘉祺的大腿,慌忙做出求饶的动作,双腿跪在床上。
我这是招惹上了什么样的恶魔?
上辈子是不是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眼泪那是不要钱的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糊了满脸。
马嘉祺嫌恶地踹开黏在腿上的人,更是没脸看了。
还是自家宝贝哭起来好看。
马嘉祺你丑到我了!
马嘉祺重重按下床头铃,金属按钮在寂静的病房里发出刺耳的"叮"声。
护士急匆匆推门而入,白色裙摆带起一阵风。
当看清床上狼藉的景象时,精心化的妆容瞬间扭曲——叶泽权瘫坐在浸透的床单里,石膏手臂歪斜地垂着,脸上泪痕混合着鼻涕糊成一片,活像个被暴雨浇透的流浪娃娃。
马嘉祺帮他收拾一下,病人情绪失控了。
万能群众你这双腿健全的人,还在床上解决?!!
护士倒退半步,嫌恶地捂住口鼻,转身就给护工值班室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