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诈骗工厂
铁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丧钟。雨晴被粗暴地推进一个散发着霉味的房间，水泥地面硌得她膝盖生疼。迷彩服男人——现在她知道他叫刀疤，因为右脸那道狰狞的伤疤——用枪管挑起她的下巴。
"识字吗？"他扔来一叠纸。
雨晴颤抖着拿起文件，标题赫然写着《员工守则》。第一条：绝对服从。第二条：每日业绩不低于50万。第三条：逃跑者断腿......
"今晚背熟。"刀疤转身前突然凑近，烟草和汗臭的味道喷在她脸上，"长得不错，完不成业绩就去红区接客。"
门锁咔哒落下，雨晴终于崩溃大哭。墙角有动静，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从阴影里爬出来，递给她半瓶矿泉水。
"省着喝，"女孩声音嘶哑，"下次供水是三天后。"
借着铁窗透进的月光，雨晴看清女孩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割痕。她自称阿梅，来自广西，已经在这里八个月。
"他们...真的会打断腿？"雨晴小声问。
阿梅掀起裤腿——右小腿呈现不自然的弯曲，骨头显然曾被打断又草草接上。"上次逃跑的代价。"她惨笑，"不过比起红区..."
凌晨四点，刺耳的哨声响起。阿梅猛地弹起来："快！五分钟内不到操场会挨打！"
雨晴跟着衣衫不整的人群冲下楼。院子里已站满上百人，清一色东亚面孔，在持枪守卫的监视下排队报数。她注意到有几个人被拖到中央的空地，接着是皮鞭抽打肉体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
"昨天的业绩未达标者。"前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低声解释，"我是陈默，北京来的。"
晨会后，他们被赶进一个巨大的机房。数百台电脑前坐着眼圈发青的操作员，墙上电子屏滚动着"今日目标：2.8亿"。
"你的工位。"陈默指向角落的电脑，快速耳语，"记住，通话时键盘底下有脚本。"
雨晴刚坐下，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就甩给她一叠资料："今天你冒充疾控中心客服。"女人自称红姐，是这组的"导师"。
第一通电话响起时，雨晴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话筒。
"您好，这里是疾控中心流调组。"她照着脚本念，声音发颤，"检测到您有密接风险，需要核对个人信息..."
电话那头是个苍老的男声："我这两天都没出门啊？"
红姐的指甲狠狠掐进她肩膀。雨晴闭上眼睛，继续背诵诈骗话术："系统显示您名下手机号138xxxx在风险区域有过停留记录..."
中午"休息"时，雨晴在厕所隔间干呕。陈默趁守卫不注意溜进来，递给她半块饼干。
"他们监控所有通话，但午休时三楼监控盲区。"他语速极快，"我在尝试骇入他们的内网，需要你帮忙引开技术员的注意。"
雨晴刚要回答，隔间门突然被踹开。刀疤揪着陈默的头发把他拖出去，红姐冷笑着拽起雨晴的衣领："第一天就想造反？"
她被带到一间没有窗户的审讯室。墙上挂着各式刑具，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是早上见过的戴眼镜男生，现在已经认不出模样。
"选一个。"刀疤指着刑具架，"给他还是给你？"
雨晴的视线模糊了，她想起父亲病床前的嘱托："照顾好妈妈和弟弟..."
"我...我听话..."她跪下来，眼泪砸在血迹斑斑的地面上。
红姐满意地笑了："今晚你加个班，红区有贵客点名要新货。"
当夜，雨晴被扒得只剩内衣，像牲口一样被几个女人按在瓷砖上刷洗。她们往她身上喷劣质香水时，走廊突然传来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响。
"警察来了？"一个女孩 hopeful 地问。
老练些的立刻摇头："是隔壁园区来抢人的。"
混乱中，雨晴摸到洗手台下的碎玻璃片。当守卫踹门进来抓人时，她将玻璃片藏进了头发里。
玻璃边缘割破了头皮，但雨晴笑了——这是她来到缅北后拥有的第一件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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