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夜

湄公河的雾裹黑色沙漠着腐尸味渗进鼻腔时，我正用碎玻璃片割开手腕静脉。三小时前，缅北某地下拍卖场的铁栏杆外，西装革履的男人们举着竞价牌，像挑选牲口般点评我的脚踝——那里还留着人贩子用烟头烫的「3」字烙印.

“清北数学系高材生，适合当金丝雀。”

话筒里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抬头望向二楼包厢，鎏金屏风后伸出一只戴黑钻袖扣的手。男人指间夹着细烟，烟圈里露出半张冷白的脸，眼尾泪痣像溅了血的珍珠，正是果敢地区令人闻风丧胆的“枭爷”傅沉舟。

拍卖锤落下的瞬间，我抓起桌上的银质果盘砸向摄像头。玻璃扎进掌心的剧痛中，我踩着高跟鞋爬上拍卖台，染血的白裙扫过标着“器官区”的绿色灯光：“我知道K先生的洗钱密码。”全场死寂，唯有傅沉舟的轻笑混着烟嗓：“有意思。”

他起身时带起的风掀翻我额前碎发，手工皮鞋碾过我渗血的脚背。近看才发现他左眼角有道极细的疤痕，像被刀尖划过的瓷器，偏生衬得那双凤眼更潋滟：“想活命？”他捏住我下巴，指腹蹭过我颤抖的唇瓣，“今晚十点，跪到我书房舔干净地板上的血。”

后颈突然传来刺痛，是拍卖场的保安注射了镇定剂。昏迷前最后一眼，我看见傅沉舟用银质烟盒接住我滴落的血，盒盖上刻着行小字：1998.3.15，林崇山灭门.

醒来时脚踝缠着铁链，铁栏杆外是片罂粟花田。地下室的霉味混着铁锈味，墙上用血写着“不听话就剜眼”的警告。我摸向口袋里藏的碎玻璃，却触到张纸条，上面是用血写的“2337”——是昨晚拍卖场的监控频段。

铁门开启的声响像磨牙，傅沉舟穿着黑色浴袍走进来，颈侧还滴着玫瑰精油的水珠。他指尖拎着条镶钻项圈，蹲下来时浴袍敞开，露出心口狰狞的狼首纹身，心脏位置有道贯穿伤：“给你换个新宠物牌。”

项圈扣上的瞬间，我突然用玻璃片抵住他咽喉。他瞳孔骤缩，却在血珠渗出时笑出声：“想杀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后，“你妹妹林晚吟还在曼德勒中学读高二，每天早上七点会在巷口买甜豆浆。”

玻璃片应声落地。傅沉舟捡起它刮掉我指甲缝的血垢：“记住，从今天起你叫阿妩。”他咬住我耳垂厮磨，齿间混着铁锈味，“上周有个女奴想逃，我把她的舌头钉在厨房砧板上，让其他奴隶看着她腐烂成骨架。”

深夜他拽着铁链拖我去书房，波斯地毯上还凝着未干的脑浆。傅沉舟解开浴袍露出精瘦的腰腹，后腰有道蜈蚣状的鞭痕：“用舌头清理干净。”我跪在地上发抖，却在触到血迹时被他按进地毯，“不够虔诚。”他的手掌碾过我后颈，“想象这是你父亲的血，当年他就是这样跪在我父母尸体前求饶。”

我浑身血液凝固。记忆突然闪回车祸那天，父亲把我塞进后备箱时说“去曼德勒找苏姑姑”，后视镜里他的白衬衫染着暗红，后颈有枚蝴蝶形状的胎记——和傅沉舟掌心的疤痕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