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没什么...」我摇摇头。

「如果是在担心我会不会消失，」他忽然说道，「答案是不会。」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你的表情很容易读懂。」他微笑道，「林悦，我不是那种做好事就潇洒离开的人。如果我决定照顾你，就会一直照顾到你全康复。」

「但那只是因为医生的责任感，对吗？」我忍不住追问。

他停下手中的活，走到我面前，认真地说：「不止是责任感。我...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真的？」

「真的。」他笑了笑，「现在能放心了吗？我去做饭了。」

看着他又回到厨房，我的心里泛起一股暖流。也许，这就是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杨淮建立起一种奇妙的默契。每天早晨，他都会按时出现，带着早餐和温柔的笑容。晚上，无论医院有多忙，他总会抽时间过来，为我做晚饭，陪我聊天，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日常生活中的点滴相处，让我越来越依赖他的存在。他的体贴、他的幽默、他认真听我说话时专注的眼神，每一样都让我心动不已。但我不确定他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毕竟，他始终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

「今天去医院复查。」一周后的早晨，杨淮一边给我系鞋带一边说道。

「怎么这么突然？」我有些惊讶，「不是说两周后吗？」

「我想提前看看恢复情况，」他解释道，「你这几天活动多了，得确保骨头愈合正常。」

「我感觉好多了，」我试图安抚他，「真的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听医生的话。」他固执己见。

于是，我再次坐上轮椅，被他推着去了医院。路上，我想起刚认识他的那天，那个因为看到我腿上文身而略显尴尬的年轻医生，与现在这个细心照料我的男人，似乎是同一个人，又仿佛全不同。

「在想什么？」他注意到我的沉默。

「在想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笑道，「那天真是尴尬到极点。」

「是挺尴尬的，」他也笑了，「不过正是因为那个草莓，我才记住了你。」

我心里一暖：「是因为我的文身太特别了吧？」

「不全是，」他推着轮椅进了医院大门，「更多是因为你面对尴尬时的那种态度，自嘲又坦然，很少有人能做到。」

医院里，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让我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紧张感。杨淮把我推进检查室，同事们看到他，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是你的病人？」一位护士问道。

「嗯，骨裂，来复查。」他公事公办地回答。

「你亲自推着来？」护士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刚好顺路。」他语气平淡，但我注意到他的耳朵微微泛红。

拍片子后，杨淮带我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他的私人空间，墙上挂满了证书和奖状，桌上摆着一个小巧的仙人掌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