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仑今日着一身素衣,朱厌将这带有蓝色流苏的玉佩系上平添一抹色彩。
离仑整个人看来都鲜活了不少。
离仑走动间 流苏随身姿摇曳。
阿娜多姿,万种风情。
雪色与玉色映衬绝色 。
若是可以,何需落魄针,落魂夺魄,控制神识。
他自愿受控于他,永世相伴永不背弃,何尝不是朱厌的愿望。
08朋友
卓翼宸到了桃园居。
这里果然被设置了结界,且法力浑厚。
卓翼宸将手覆上结界,可以感受到强大的妖力翻涌不停。
饶是卓翼宸用云光剑,要破这结界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桃园居,曾该被精心装扮过的房屋已知破败不堪,屋外的树木也尽数被摧毁。
零存的几棵孤零零倒叫人心疼与婉惜。
若是卓翼宸仔细看,会发现有一棵槐树安然无恙。
“我带了酒来,看样子 你喝不上了。”
霎时,红色戾气与幽蓝剑光相互碰撞,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桃园小院外,文潇一行来赶来便见空中两道光芒相撞的景象。
她立即拿出神木与瑶水,将瑶水轻轻浇在神木上,随即神木散发出金色光芒,它缓缓升起就在白泽修复成功之时,空中伸出一只手。
是傲因,她抢走了神木。
而白玖看到傲因袭来,刚想躲就被她从背后打晕。
就在众人与傲因对打之时,白玖突然醒了过来。
他整个人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眼神也变得晦暗不明 。
“你……你不是白玖,你才是离仑!”
“我真是失望,到现在,你们才发现。
早在槐江谷时,我就已将内丹放入白玖体中,随时准备附身于他。”
“你竟然能做到毫无破绽……”
“槐鬼精魄附体,寄生者身上会出现被寄生的印记,而内丹入体则痕迹全无,你们根本无法察觉。”
“那落魄针到底是什么?”
“我以自身一半的精魄之力凝结为针,落魂夺魄,可控神识。只要将这根针成功打入赵远舟的眉心,他就会为我所用,他再也不会记得自己是谁,自然也不会记得你们,从今往后。他只会乖乖听命,永远成为不会背弃我的朋友。
而他那一身戾气,不再是他的诅咒,而是他纵横天地的锋芒……”
如此一来,赵远舟就永远都会是他的朋友了。
也永远不会背弃他们曾经的誓言。
只是,朋友……离仑现在似乎不太喜欢“朋友”这二字,倒也说不上来为何。
只是没由来的提及“朋友”二字心中会有些烦闷。
不是朋友?难不或是爱情?
离仑觉得不可思议。
这也太离谱了,如此一来。还是朋友好些。
只是,朱厌那时好像吻他了。
唇间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却又美好,那简直太假了。
离仑把它当作自己的幻觉,不过那瞬间的悸动,让离仑恍惚。
那种感觉很美好却又让人有些难受,也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朱厌送他拨浪鼓时,朱厌送他发簪时,朱厌为他撑伞时,朱厌与他在槐江谷赏月时,朱厌与他共同起誓时,还有朱厌告诉他何为喜欢之时……
离仑都有这种感受,这很奇妙,离仑白思不得其解。
直至,朱厌吻了他。
虽然那是幻觉,可离仑似乎明白那种感受了。
名为喜欢,名为爱情。
只那一瞬的想法。
后来离仑认为那简直不可能,他最后归结于自己只是太想与朱厌重归于好了,他只是想将朱厌据为所有,仅此而已。
回到当初两人一直相伴在一起的时候,那不就是朋友吗 ?
至于其他别的感情,离仑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
离仑这一番话听得文潇心惊了半截。
她道:“你若当真如此,朱厌不会原谅你的。”
离仑并不回答。
裴思婧不明白文潇为何与离仑说这么多。
那日赵远舟做的事,也只有文潇与卓翼宸知晓,而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告诉别人。
在裴思婧看来多说无益,抢回神木要紧。
随后裴思婧与傲因对上,而英磊对付离仑,只是他打得畏手畏脚的。
“舍不得动手了?你多砍几刀,我不一定会死。但白玖一定会死。”
而离仑刚运用法力,胸口就痛得不行,身体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文潇趁机抢回神木。
文潇只是看了两人一眼并未多说什么,眼下她只更担心小卓。
她飞快跑进桃园居。
文潇曾经问过赵远舟对离仑的感情。
吻都让人给撞见了。
文潇再问,他也就坦然承认了。
“我与离仑自幼相识,一起长大,后来情窦初开,想的不是别人、就是离仑。
那时懵懂,其实不太明白情爱二字。
也摸不准离仑对我的感情。
只是笨拙地学着凡人样子,送他各种凡间的定情信物,哄他开心陪他赏月……”赵远舟道。
“那离仑可曾明白你的心意?”文潇问道。
赵远舟一哭:“他那槐木脑袋,自然是不明白我这弯弯绕绕的心思。”
“有那么一段时间也想表白说明,想得到他的回应。只是又有些怕,想不到妖和人一样,于‘情爱’二字面前也是一样怯懦惶恐不敢言,后来觉得如此一直相伴下去便好,毕竟自己只要一看到他就满心欢喜。”
朱厌想起那日送离仑玉佩的情形。
那身来到人间,正值隆冬,天都城大雪纷飞。大地银装素裹,一片结白,雪色纯白无暇,格外喜人。
朱厌看向手中飘落的雪花,开心一笑,不一会儿手心就白茫茫一片,他小心翼翼捧着,喊离它一起来看。
离仑闻言凑了过来。
朱厌却猛然一吹,吹得离仑一脸都是。
雪花落在肌肤之上,片刻之后化为水。
透着一丝凉意,离仑一时茫然。
回过神时 朱厌人都不已经跑远了。
后来两人进了一家店铺,店里布满各种成色的玉饰,朱厌一脸欢喜的什么都看看。
最后买了一块上好的玉佩赠与离仑。
一尘不染 结白无暇很衬离仑。
“你哪来这么多钱?”离仑小声道。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我的办法。”朱厌一脸骄傲道。
出了店铺之后,朱厌将这玉佩系于离仑腰间。
离仑今日着一身素衣,朱厌将这带有蓝色流苏的玉佩系上平添一抹色彩。
离仑整个人看来都鲜活了不少。
离仑走动间 流苏随身姿摇曳。
阿娜多姿,万种风情。
雪色与玉色映衬绝色 。
凡人说玉佩可作定情信物,是送与心上人的。
“那你们后来又为何为成为死敌,这般不死不休?”
赵远舟眼底闪过一丝悲情:“那日和离仑在济心堂避雨,误闯入地下牢房,无数的妖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痛不欲生。离仑太过单纯偏执便认定人都是这般。
他杀了济心尝的人,当时我为拦他出手伤他,他一气之下走了。
后来的你也知晓,我帮着赵婉儿一起封印他。”
“那时你已拥有了不烬木?”
“是。我不该出手的。”
“这不怪你。伤他非你本意,囚禁他也只是为护他性命,你为何不与他说清楚?”
“我一心求死。说了让他平添伤心,我做不到。”
只是那时离仑死时,他真的慌了。于是不顾一切地吻上了他的唇。
后来猜到他没死,朱厌一时不知是该开心还是生气。
而到了真见面却是这般情形,一时赵远舟顾不上其他。
直接道:“天真的人是你,离仑。你从小在大荒长大,单纯、幼稚,只认死理。
你活了几万年,却不如人间一个十岁孩童。温宗瑜城府之深,怎么可能不知道凡人之姿难挡众众,人间变或炼狱,权位又有何用?温宗瑜一直猎捕妖兽,暗地里研究,想要制造出比妖更强大的妖化人,借此消灭世间所有妖怪,彻底让大荒变成空无。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你说什么?”
“八年前,我和你在人间看到的那些被关在地牢里受尽折磨的小妖,就是温 宗瑜派人猎捕,囚禁的。
当年你我正是因此反目,但你现在在帮助那个罪魁祸首。
你曾经歃血发誓,说要守护大着,你忘了吗?”
离仑难以置信:“是你骗我,你又骗我!”
“你若不信,就去崇武营的密室看看,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话说到这个份上离仑显然已经信了,他化作一团槐叶。随风而去了。
在得知温京瑜之事之后,赵远舟本想立刻找上离仑告知于他,与他把一切说清楚,只是刚从崇武营出来之后,在司徒府上就被围杀了。一切还没来得及。
至于让他内丹自动脱落的方法,不用想也知道是离仑告诉温宗瑜的。
妖的内丹除非自愿取出 或者死亡是不可能轻易让他人拿到的。
封闭互感只会让他戾气失控,不受控制。
赵远舟一直都知道离仑是不会让他死的。
那枚银针后来赵远舟收了起来。
他两指抵在针上,摧动术法,红色妖力瞬间萦绕在那枚银针之上。
他一探便知,那是落魄针。
赵远舟曾与离仑亲密无间,朝夕相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枚落魄针的用处。
作为大荒最强大的大妖,平心而论,朱厌身上多少有些傲慢与清高。
离仑常说“世间万物皆要般配。”
而朱厌与离仑相伴千年、万年,怎么可能意见相左。
只是自济心堂避雨一事之后两人就“般配”的定义就不同了。
而朱厌的这些傲慢一直以为表现得也挺明显,比如初见冉遗之时一字诀的“跪”,温宗瑜要取他内丹之时,赵远舟的鄙夷……
想要他朱厌受控于人,听命于人,等于把自己的尊严踩于脚下,朱厌不杀他都是仁慈。可若那人是离仑……
朱厌别说杀他了。
心疼都怕来不及。
他清楚这落魄针的用处,自然也明晰这落魄针的来历。
以离仑一半的精魄之力,凝结为针。等同于他一半的性命。
离仑之前频繁使用禁忌之术,又承受不烬木的灼烧 还受白泽敕令的束缚。
如今又平白费这一半的精魄之力。朱厌怎么可能不心疼他。
若是可以,何需落魄针,落魂夺魄,控制神识。
他自愿受控于他,永世相伴永不背弃,何尝不是朱厌的愿望。
只是离仑附身白玖,又险些杀死卓翼宸,赵远舟一时气极,故意说他与罪魁祸首一起,有心激他。
缉妖司,夜色深沉,月色皎皎。
卓翼宸昏迷不醒。
断了的云光剑在旁案几上放着。
众人从赵远舟口中得知那是卓翼宸的命格武器,如同离仑的拨浪鼓。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