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默默点头。

"下周还来吗？"他问道。

我抬头看他，没有立即回答。一部分的我被这笔钱和胜利的快感所吸引，但另一部分的我清醒地意识到这里的危险。

"我需要考虑一下。"

老猴笑了："当然，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但记住，像你这样的人才，在外面打工一个月也赚不到今天的一半。而且，我可以安排更好的对手，更高的奖金。"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沉："不过话说回来，这条路一旦走上去，就很难回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走出地下车库，外面的空气让我感到一阵轻松。一千五百块钱沉甸甸地装在口袋里，但我的心情却很复杂。

豪哥开车送我回学校的路上一直很沉默。直到接近校门，他才开口："刚才比赛中，你看到老猴的手势了？"

我点头："他示意我不要赢，对吧？"

"聪明。"豪哥苦笑，"大熊是他的人，而且今晚押注的人大多数都押了大熊赢。你要是打败他，很多人要赔钱。"

"那为什么后来..."

"因为你展示了价值。"豪哥停下车，转向我，"老猴看中的不是一场比赛的输赢，而是长远利益。你的潜力比他预想的大，所以他改变了主意，让你赢。"

我沉默了片刻："这里面有多少东西是安排好的？"

"不多，但也不少。"豪哥模糊地回答，"重要的是，你现在有选择。可以拿着这钱离开，当成一次冒险经历；也可以继续，但要明白，越往后，身不由己的事情会越来越多。"

我下了车，站在校门口的路灯下："豪哥，你为什么带我去那里？"

他透过半开的车窗看着我，眼神复杂："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天分，也看到了你的困境。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生来就有选择的权利，有人则要拼命争取一点点机会。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选择，至于怎么走，是你自己的事。"

说，他关上车窗，扬长而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校门口的灯光下，内心挣扎不已。

那一晚，我辗转难眠。拿起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

"儿子，学校怎么样？还习惯吗？"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充满了牵挂。

"还好，妈。学校挺好的，我也找了份兼职。"我强打起精神。

"兼职？你爸说了，上大学就好好学习，别想着挣钱。"

"没事，不耽误学习。"我犹豫了一下，"妈，爸的腿还疼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好多了，别担心。医生说再做一次手术就能彻底好，我们正在攒钱呢。"

我知道母亲在撒谎。父亲去年在工地上摔断了腿，伤到了髋关节，一直没有彻底康复。最近听说情况又恶化了，需要手术，费用至少三万。

"妈，我这边...挣了点钱，下周给你们寄回去。"

"真的？"母亲的声音里充满惊喜，但很快又变得担忧，"不会是什么不正当的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