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小我就知道，我的家不一样，家里没有爸爸。

妈妈告诉我，我的父亲在她怀孕时选择了离开，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她并不怨恨，只是平静地说："有些人注定不适合为人父，我们两个人也挺好。"

当时年幼的我并不全理解，只知道每当班上有家长会，总是爷爷陪我去，而其他孩子都是爸爸妈妈成双成对地出现。

十六岁那年，妈妈因为突发脑溢血离世，我成了爷爷一个人拉扯大的孩子。爷爷虽然退休多年，但身体硬朗，对我的学习和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总说："小瑾，好好读书，将来做个独立的人，不要依靠任何人。"

我听话地考上了省城最好的大学，学习财务管理。大三那年，我认识了同专业的男朋友李明，他开朗阳光，家庭和睦，对我也特别好。

如果生活就这样平稳地继续下去，我想我不会去打扰那个从未出现在我生命中的父亲。

直到那个冬天。

爷爷突然晕倒在家，被送进了市中心医院。医生说他肝脏有异常，需要进一步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主治医师的表情变得凝重，他告诉我爷爷患了肝癌晚期，最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能治吗？"我颤抖着问。

"肝癌到了晚期治疗空间有限，不过省人民医院有一位赵教授，在肝癌治疗方面很有研究，或许能争取更多时间。"医生说，"但他那边预约已经排到两个月后了。"

我立刻联系了省人民医院，得到的答复却是赵教授的专家号至少要等三个月，除非有特殊关系。

"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前？"我绝望地问李明。

李明抱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爸在省中医院工作，认识一些人，我试试看能不能帮忙联系。"

三天后，李明带着愧疚的表情告诉我，他爸爸已经尽力了，但赵教授实在太忙，没法提前。

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爷爷的老同事王叔来医院看望。临走时，王叔犹豫了一下，拉着我走到走廊尽头。

"小瑾，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王叔压低声音，"你父亲赵志明现在在省人民医院是个大主任，就是你要找的那个赵教授手下的副主任。当年他抛弃你妈妈，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医院院长的女儿。"

我如遭雷击，心跳几乎停止。

"你说什么？我父亲叫赵志明？"

"是的，当年你妈妈不让我们告诉你这些，怕你心里不平衡。但现在爷爷病重，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原来，我的父亲就是省人民医院消化内科的副主任赵志明。他当年为了医院院长的女儿陈雅，抛弃了怀有身孕的妈妈。而现在，正是他手下的赵教授能救爷爷一命。

我回到病房，看着虚弱的爷爷，下定决心要联系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在网上搜索赵志明的名字，我找到了他的办公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消化内科赵志明，请问有什么事？"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