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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唸

《妄砚》第二章:惊梦辞(民国戏园篇)

檀木梳妆匣“咔嗒”打开的瞬间,沈砚指尖划过那支缠满红丝的玉簪——和三日前在谢妄枕下发现的,是对儿。镜中倒映着戏台上正唱《游园惊梦》的旦角,水袖翻卷间露出腕上银镯,刻着的缠枝纹与他后颈的朱砂痣一模一样。

“二爷,您看这脂粉。”小徒弟捧着景泰蓝粉盒凑过来,沈砚却盯着镜中谢妄卸了一半的妆。雪水冻得人鼻尖发红,可那道覆在眼尾的胭脂红,偏像极了上一世他用魔血为谢妄点的朱砂痣。

二更梆子响过三声,后台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沈砚掀开绣着并蒂莲的帘子时,正看见谢妄攥着半块碎镜,腕间银镯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和他掌心此刻浮现的、属于系统的警告光纹,分毫不差。

“段老板这是?”他弯腰捡起怀表,表盖内侧的“砚儿”二字被指腹磨得发亮。谢妄猛地抬头,眼尾的胭脂还没擦净,倒像是哭花了妆:“你...为何总戴着与我 matching 的帕子?”

沈砚看着他发颤的指尖指向自己腰间的月白汗巾——正是今早他故意“落”在谢妄妆匣里的。系统的机械音适时响起:“检测到目标元神碎片波动,当前持有碎片:怀表(1/3)。”

戏台上的胡琴突然走了调。沈砚趁乱按住谢妄要抢回怀表的手,掌心贴在他腕间破碎的银镯上,冰凉的触感混着胭脂香,像极了上一世魔渊寒潭里的雪水。谢妄浑身僵住,眼瞳深处闪过几缕墨色,正是上一世他堕魔时的模样。

“段老板唱杜丽娘,可知道‘情不知所起’后句?”沈砚指尖划过他唇畔的胭脂,在谢妄惊惶的退避中轻笑,“是‘一往而深’,就像段老板每次唱到‘则为你如花美眷’时,指尖总会无意识地摩挲这枚银镯。”

谢妄猛地转身,水袖扫翻了妆台上的胭脂盒。红粉洒在他月白水袖上,倒像是被血染红的魔纹。沈砚望着他发间滑落的玉簪,忽然想起第一世在魔宫,谢妄也是这样背对自己,发间簪着他送的红珊瑚——直到他亲手掰断簪子,刺进自己心口。

“你到底是谁?”谢妄的声音混着台下的喝彩,低得像怕被人听见。沈砚走近两步,从袖中取出半幅残卷——正是昨夜在谢妄寝室暗格发现的《斩魔录》残页,纸角上晕着几点墨迹,分明是眼泪洇开的形状。

“是总在你咳血时,为你准备滋阴润肺汤的人。”沈砚指尖划过残页上模糊的“沈”字,看着谢妄骤然睁大的眼,“也是知道你每晚子时,都会对着怀表内侧的字发呆的人。”

后台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班主的呵斥混着铜钱落地声,谢妄下意识把碎镜藏进袖口,却被沈砚按住手腕。银镯“当啷”落地,露出腕间正在浮现的、缠枝纹状的红痕——和沈砚后颈的朱砂痣,严丝合缝。

“段老板该上场了。”沈砚捡起银镯,在谢妄惊惶的眼神中替他戴上,指尖故意擦过那道红痕,“第三折《惊梦》,可别再唱错‘则为你’三个字——上回你唱成‘则为他’,台下张督军的三姨太可砸了三个翡翠镯子。”

谢妄攥紧怀表,忽然发现表盖内侧的“砚儿”二字旁,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妄字拆作亡女,可我偏要做你不死的魔。”他猛地抬头,却看见沈砚转身时,月白长衫下摆闪过半片红——是和他梦里总出现的、魔宫地毯一样的血色。

胡琴再次响起时,沈砚靠在后台木柱上,看着谢妄在台上甩出水袖。系统的光纹在掌心明灭,机械音带着少见的波动:“警告!目标好感度异常回升20%,超过世界线阈值!”

他低头看着掌心渐渐浮现的红痣,和镜中谢妄腕间的红痕同步跳动。三年前他在魔渊捡到浑身是血的谢妄,系统说这是第一个世界,可现在谢妄腕间的红痕,分明是上一世他用元神为引,刻在谢妄魂魄上的锁魂印。

“原来,碎片不是收集,是唤醒。”沈砚轻笑,指尖抚过后颈的朱砂痣——那里不知何时多出半道裂痕,像极了谢妄手中的碎镜。戏台上谢妄突然踉跄,水袖拂过脸颊时,露出眼下转瞬即逝的魔纹,台下哗然中,他听见谢妄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念了句:“砚儿,别再躲了。”

散场时的雪扑在雕花窗上,沈砚看着谢妄卸了妆的脸,比台上更苍白三分。怀表在他掌心发烫,表盖内侧的字迹正在慢慢完整——那行小字的末尾,渐渐浮现出“第一万次轮回,我终于抓住你了”。

“二爷,您后颈的痣...”谢妄忽然伸手,指尖悬在沈砚后颈上方,浑身发抖。沈砚趁机转身,让他看见自己后颈完整的缠枝纹——和谢妄腕间红痕拼接起来,正是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系统的警报声炸响时,沈砚听见谢妄喉间溢出的低哑呼唤,像极了上一世在魔宫寒潭底,他濒死时听见的、谢妄喊的那句“师尊”。雪片落在谢妄发间,沈砚忽然想起第一世在斩魔阵,谢妄也是这样红着眼眶,用斩魔剑划破自己手腕,将血淋在他即将消散的魂魄上。

“段老板,”他忽然凑近,在漫天雪光中替谢妄拢好斗篷,指尖划过他冰凉的耳垂,“今晚子时,敢不敢去戏园后巷的槐树下?我带你看样东西——”

谢妄瞳孔骤缩,因为沈砚指尖掠过他耳垂时,那里正浮现出半枚锁魂印的纹路。而沈砚转身时,月白长衫下露出的脚踝,有片和他腕间红痕相同的印记,正在雪光中泛着妖异的红光。

戏园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晃,映得谢妄手中的怀表忽明忽暗。表盖内侧的字迹终于完整,除了“砚儿,我在忘川等你三百年”,还多了行更小的字:“每一世你种下的锁魂印,都是我藏起的元神碎片。”

雪落在后台的胭脂盒上,染出点点红梅。沈砚摸着掌心的红痣,知道这具身体的时间不多了——就像上一世在魔宫,他用尽全力为谢妄种下锁魂印,却在消散前看见谢妄眼中翻涌的魔气。

“下一世,”他望着戏台上渐渐暗下去的灯光,轻声呢喃,“该让你记起,每一世的快穿,都是你为了追上我,布下的轮回局。”

(第二章完)

《妄砚》第三章:星渊契(星际战场篇)

医疗舱的蓝光在沈砚指尖炸开时,他正看着能量锁链在谢妄锁骨处织成的网格——和上一世魔宫地牢里,用来镇压他元神的锁魂链,分毫不差。少将制服下的皮肤泛着金属冷光,可眼尾那抹鎏金纹,却在接触到他掌心红痣的瞬间,如活物般蜷缩颤动。

“第10001次基因适配检测:失败。”主控台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沈砚望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红色警告,忽然看见“适配度37%”的数字下方,闪过行被马赛克覆盖的小字:“建议清除轮回者记忆,启动第10002次模拟。”

“沈医生,他又开始抗拒了!”实习医官的惊呼打断思绪,沈砚转身时恰好看见谢妄挣断三根能量锁链,鎏金纹顺着指缝溢出,在舱壁上灼烧出曼珠沙华的形状。而他掌心的红痣,此刻正像被火点燃般发烫——和前两世看见谢妄堕魔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去准备镇定剂。”他按住谢妄剧烈抽搐的手腕,指尖划过对方腕间若隐若现的星图纹身——那是昨夜他在医疗日志里发现的,与自己后颈新浮现的星轨印记完全重合。谢妄突然抬头,鎏金竖瞳里倒映着他的身影,混着电流杂音的嗓音,像从记忆深处传来:“砚台...墨汁要滴到宣纸上了。”

沈砚的指尖猛地收紧。这是他作为快穿者的“初始记忆”——在现实世界,他是个修复古画的匠人,总在深夜听见有人用这样的语气提醒自己。系统曾说那是错觉,可现在谢妄眼中流转的数据流,分明在重构着某个古色古香的书房场景。

能量锁链突然全部崩断!谢妄掐住他后颈,鎏金纹顺着接触点蔓延,沈砚眼前闪过无数碎片:魔渊雪地里的红梅、戏园后台的胭脂盒、还有现实世界那幅总修不好的古画——画中两人,分明是他与谢妄。

“检测到轮回者记忆融合!启动强制清除程序!”主控台突然炸开红光,沈砚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注入后颈——是系统用来清除他记忆的纳米机器人。但谢妄的指尖正按在他后颈的星轨印记上,鎏金纹如根系般扎入,竟将那些纳米机器人全部碾碎。

“他们骗了你。”谢妄的声音混着舱外的警报,沈砚看见他制服下的皮肤正在褪去金属光泽,露出底下与自己锁骨处相同的魔纹,“从你第一次穿进魔渊世界开始,就是我在借系统的壳子,追着你破碎的元神跑。”

医疗舱的舱门轰然炸开。沈砚被谢妄按在墙角,看着对方指尖凝聚出能量剑——剑身缠绕的红绫,正是第一世斩魔剑上的那半幅。而远处冲来的机甲部队,胸口的徽章分明是玄霄宗的云纹、戏园班主的玉佩、还有现实世界修复馆的门牌,重叠成同一个标志。

“他们害怕我们记起,”谢妄的剑劈开袭来的激光束,鎏金纹在他额间汇成龙鳞,“害怕我们想起这一万次轮回,不过是他们为了修复‘妄砚’这幅画,制造的虚假世界。”

沈砚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识海炸开。他想起每次快穿前的“现实世界”,总是在修复一幅破损的古画,画中两人衣袂相连处,缺了半片曼珠沙华——而现在,谢妄额间的龙鳞,正慢慢填补那处空缺。

“你是画中仙,我是画外魔。”谢妄忽然低头,吻在他掌心的红痣上,能量锁链化作红绫缠住两人手腕,“五百年前你为护我碎了元神,散落画中世界,我便借系统之名,在每个小世界收集你的碎片——直到现在,第10001次,你终于摸到了锁魂链的源头。”

主控台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沈砚看见屏幕上的马赛克全部褪去,清晰显示着:“《妄砚图》修复进度37%,建议销毁残魂谢妄,启用新宿主。”而谢妄此时正扯开他的衣领,望着锁骨处的魔纹轻笑——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半幅画卷,正是两人在魔宫初遇的场景。

“他们要的是完整的画,”谢妄指尖划过画卷边缘,沈砚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入心口,“可我要的,是让画里的你,永远记得画外的我。”

警报声中,沈砚忽然想起现实世界的最后一幕:暴雨夜,他抱着破损的《妄砚图》冲进修复室,画中红衣人胸口的朱砂痣,正在雨水侵蚀下渐渐消失。而现在,谢妄眼中倒映的自己,分明穿着与画中相同的鸦青纱衣,锁骨处的魔纹,正是画中缺失的那笔。

“所以每个世界的‘攻略任务’,”他忽然轻笑,任由能量锁链缠上腰间,“都是你故意设的局,让我主动靠近你,好把元神碎片还给我?”

谢妄的鎏金纹突然化作水墨,在两人相触的皮肤上游走,拼出完整的曼珠沙华。远处的机甲部队突然静止,胸口的徽章开始崩解,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画纸——原来整个星际世界,不过是《妄砚图》中某页的投影。

“第一次在魔渊捡到我,”沈砚望着谢妄眼中翻涌的万千世界,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后颈,那里的星轨印记正在吸收所有鎏金纹,“你其实早就认出我了,对吗?”

谢妄低头吻住他颤抖的唇角,能量剑化作毛笔,笔尖滴落的不是能量,而是真正的墨汁。沈砚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涌上来,是被系统封印的、作为画中仙的记忆——五百年前,他为了救下闯入画中的谢妄,甘愿碎了元神,化作千万碎片散落在画中世界。

“现在该我问你了,”谢妄的声音混着画纸展开的脆响,沈砚看见医疗舱渐渐透明,露出外面层层叠叠的古画空间,“是要继续做系统里的快穿者,还是跟我回现实世界,看看那幅被修复了一万次的《妄砚图》?”

主控台突然炸成漫天纸蝶,沈砚感觉掌心的红痣正在与谢妄腕间的星图融合,化作画轴的流苏。而他后颈的星轨印记,不知何时变成了画轴上的落款——“谢妄沈砚,永结同好”,正是第一世魔宫婚书上的字迹。

“原来,”他望着谢妄眼中倒映的万千小世界,那些曾攻略过的场景正在化作画中烟云,“每个世界的‘宿主崩溃警告’,都是你在画外修补我元神时,不小心留下的裂痕。”

谢妄忽然低头,咬住他因记忆复苏而颤抖的耳垂,鎏金纹顺着血管爬向心口:“现在知道为什么每个世界我都是‘男主’了?”他轻笑,指尖划过沈砚锁骨处即将完整的画卷,“因为从你碎在画里的那天起,我就成了这幅《妄砚图》的守画人——而守画人的职责,就是让画中仙,一次又一次,爱上自己。”

星际战场的模拟空间开始崩塌,沈砚感觉有真实的风雪拂过面颊——是现实世界的雨,正打在修复室的窗上。他低头看着掌心渐渐浮现的画工笔,那是《妄砚图》中缺失的最后一角,而谢妄正握着他的手,用自己的墨色,补上那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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