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维空间的气味像烧焦的玫瑰。蒂亚跪在非欧几何形成的平面上,看着自己的手掌时而透明时而长出额外的手指。弗兰克林的血悬浮在周围,每一滴都映出不同时间线上的母亲——琳女士永远被困在实验室爆炸的那一秒,紫晶权杖贯穿她的腹部。
"这是时间琥珀。"弗兰克林的手杖已经折断,露出内部刻满符文的金属芯,"您母亲把自己做成标本,就为封住..."
空间突然翻转四十五度。代洛的银箭从不可能的角度射来,箭尾系着汐的鳞片串成的细链。箭簇在触及蒂亚眉心前突然软化,变成一只透明的小猫,张嘴吐出琳女士的耳语:
"星核相斥才是生路。"
蒂亚的异瞳突然剧痛。右眼看见弗兰克林胸口的伤疤正在吞噬周围的光线,左眼却看见同样的星形图案刻在母亲实验室的地板上。她本能地举起法杖,却发现杖身的镀金层正在剥落,露出下面生物组织般的红色脉络。
"别看!"弗兰克林用残破的手杖击飞法杖,却晚了一步。蒂亚的指尖已经沾到那些红色物质,它们立刻顺着血管爬上小臂,形成与弗兰克林伤疤完全对称的纹路。
整个维度开始震颤。凌武的狂笑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每根羽毛都变成黑洞,吞噬着空间的色彩。蒂亚看见祖母的权杖从最高处劈下,却在即将斩断弗兰克林脖颈时被某种力量弹开——代洛不知何时出现在两者之间,她银发间残余的水晶碎片全部刺进了自己咽喉。
"猫族的血咒..."弗兰克林声音突然变得年轻,他扯下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烙印,"原来您也是'候选者'?"
代洛无法说话,只用箭尖在地上划出燃烧的文字:【她是我们所有人的母亲】
空间再次扭曲。蒂亚突然坠入记忆断层,看见五岁的自己躲在书架后:年轻的琳女士正将发光的星核一分为二,一半注入金发少年的胸膛,另一半...塞进了玩偶熊的眼睛。那只玩偶熊的右眼,正是现在自己异瞳中的琥珀色。
"弗兰克林老师..."蒂亚在时空乱流中抓住他的手,"您到底是..."
惊天动地的碎裂声打断了她。汐的歌声以实体形态撕开维度屏障,人鱼的身躯正在量子化,每个细胞都变成音符。涟尖叫着扑来,红青异瞳流出的血泪在空中形成锁链:
"你以为牺牲自己很伟大?"她抓住即将消散的汐,突然吻上妹妹的额头,"尝尝被保护的滋味吧,蠢货!"
融合后的人鱼姐妹化作双头巨鲸,撞向祖母的权杖。冲击波中,蒂亚看见母亲终于从时间琥珀中伸出手——那只手上布满了与弗兰克林伤疤相同的星形图案。
"记住..."琳女士的声音直接震动着蒂亚的骨髓,"真正的星核在..."
代洛的银箭突然贯穿琳女士的掌心。箭身上猫族文字亮如烈日:【别说出口】。蒂亚这才发现母亲伸出的手臂上缠满几乎透明的锁链,每根都连接着弗兰克林的心口。
最微小的水晶碎片在这时映出终极真相:当年琳女士同时收养了三个孩子——金发的弗兰克林、银发的代洛,以及异瞳的蒂亚。星核一分为三,而祖母要的从来不是权力,是三个星核融合时打开的...
"古神牢笼。"弗兰克林突然用琳女士的语调说道,他的虹膜正在变成与蒂亚相同的异色,"您母亲囚禁了不该存在的东西在我们体内。"
凌武的羽毛突然全部自燃。他在火中露出鸟族原始形态,利爪抓向蒂亚的异瞳:"把星核交出来!"下一秒却被代洛的银箭钉在扭曲的空间轴上——这支箭终于显露真容,箭身全是用猫族文字写就的《摇篮曲》。
蒂亚的玩偶熊从破碎的记忆里跳出来,右眼脱落变成真正的星核。三个星形图案开始在维度中心共振,祖母的权杖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眼眶。
"不!!!"琳女士的惨叫震碎所有水晶预兆,"不能现在融合——"
世界在强光中坍缩。蒂亚最后看见的是弗兰克林的身体逐渐透明,代洛用银发缠住他即将消散的手腕,而人鱼姐妹化作的巨鲸正撞向母亲所在的时间琥珀。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见汐和涟重合的声音:"去找第三个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