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景盯着证物柜里那本烧焦的《完美猎物》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间仍残留着福尔马林的气息。 三个月前水族馆的爆炸仿佛还在耳畔回响,韩知允扭曲的笑脸却突然被手机屏幕上的新消息击碎——城郊槐安村发生掘坟案,死者棺木内发现的不是遗体,而是十七个装满人体组织的玻璃罐。
“沈队,现场痕迹与韩知允作案手法高度吻合。“技术员小王将平板电脑推过来,屏幕上显示着棺木内侧用血迹绘制的剪刀图腾,“但DNA检测显示,罐子里的组织来自至少六名不同受害者,其中包含两名失踪多年的人员。”
陆东植的身影在玻璃门外出现时,沈宝景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缠着创可贴。这位犯罪心理学顾问将档案袋重重拍在桌上:“槐安村埋葬的死者是韩知允的养父,二十年前他正是从这里带走第一个受害者。 ” “档案照片里,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眉眼与韩知允有几分相似。”
警车驶入村庄时,晨雾尚未散尽。围观村民自动让出道路,人群中不时传来窃窃私语。沈宝景踩着泥泞走近墓穴,腐烂的棺木敞着大口,福尔马林混合着尸臭扑面而来。她的目光突然定格在棺底——那里躺着半枚融化的金属义肢,表面蚀刻的编号与韩知允的医疗记录完全一致。
“有人想让我们以为韩知允还活着。”陆东植蹲下身,镊子夹起义肢旁的黑色羽毛,“但这根乌鸦羽毛属于人工养殖品种,全市只有暗夜生物研究所使用。
当晚,两人闯入研究所地下实验室。冷藏柜里整齐排列着上百个玻璃罐,标签上的编号与槐安村棺木中的组织完全对应。监控录像显示,三天前进入实验室的人戴着防毒面具,但腰间晃动的警徽却让沈宝景呼吸停滞——那正是她三个月前在水族馆遗失的备用证件。
"沈警官对我的收藏还满意吗?"机械合成音突然在空旷的实验室炸响,投影幕布降下,画面里穿着白大褂的人背对着镜头,手中握着染血的剪刀。李修民突然抓住沈宝景的手腕,将她拽到通风管道口:“快走!这是陷阱!”
增援警力赶到时,沈宝景在瓦砾中找到半截烧焦的笔记本,残存的字迹让她瞳孔骤缩:“是让猎人成为自己的镜子。”陆东植的手机在此时响起,陌生号码传来变调的笑声:“猜猜看,下一个被埋葬的会是谁?”
三天后,第二起掘坟案发生在刑警学院后山。这次棺木里躺着的,是用蜡像重塑的死者,胸口插着的手术刀刻着韩知允的名字。沈宝景在蜡像口袋里发现加密U盘,打开后是段偷拍视频——她在警局档案室翻看韩知允卷宗的画面,角落里站着戴兜帽的人,手中摄像机镜头闪着幽光。
“沈队,DNA数据库有新发现。”技术员脸色苍白,“槐安村死者韩建国的基因样本,与陆东植存在血缘关系。而您在水族馆丢失的警徽,最后出现在上周失踪的法医助理身上。”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沈宝景独自来到陆东植的公寓。“宝景,陆东植感到意外,连忙叫她进来。”
手机震动,新消息附带的视频里,戴着面具的人站在沈宝景家楼下。画面突然切换到她的卧室,梳妆台上的相框玻璃碎裂,照片里她与父母的笑容被鲜血染红。"猜猜看,“变调的声音带着笑意,“你的朋友,究竟是哪一面镜子?”
“那天在实验室,我确实看见了面具下的人。”他举起染血的笔记本,纸页间夹着枚银质警徽,“但我更在意的是,为什么所有线索都在将你推向深渊?”
窗外闪电划破夜空,沈宝景终于看清他身后的投影——那是韩知允的犯罪剧场设计图,陆东植缓缓摘下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与韩知允如出一辙:“该进入正题了,沈警官。”
沈宝景突然想起韩知允笔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最完美的陷阱,是让猎物亲手挖出自己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