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第一场雪落下时，顾星冉和云栖玥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表面上一切如常，但有些东西像冰层下的暗流，看不见却切实存在着。
顾星冉开始记录云栖玥与别人的互动次数。课间和王雨欣说了几句话，午饭时和哪个男生多笑了几下...这些数字在她心里堆积，变成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栖玥，今天放学能直接回家吗？”周五下午，顾星冉装作不经意地问，“我外婆做了酒酿圆子。”
云栖玥正在收拾书包的手顿了顿：“啊，今天不行...我答应王雨欣去她家练合唱曲目。”
顾星冉的指甲陷入掌心：“你最近和她走得很近。”
“只是文艺汇演的事...”云栖玥突然停住，叹了口气，“星冉，我们谈一谈好吗？”
顾星冉的心跳加速。她知道"谈一谈"意味着什么——初中时的朋友们在疏远她之前，都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没什么好谈的。”她抓起书包站起来，“玩得开心。”
“星冉！”云栖玥追到走廊上，“你别这样...”
“别哪样？”顾星冉转身，声音压得很低，“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有问题吗？”
云栖玥的眉头皱起来：“但你最近...太黏人了。我回消息晚十分钟你就会打电话，我和别人多说几句话你就生气...”
“所以你是嫌我烦了。”顾星冉感到一阵眩晕，仿佛站在悬崖边缘，”我就知道会这样...所有人最后都会这样。”
云栖玥抓住她的肩膀：“听我说完！我不是要疏远你，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点空间，也给其他朋友一点机会...”
“其他朋友。”顾星冉冷笑一声，“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王雨欣。”
“这和王雨欣没关系！”云栖玥声音提高了几分，“是你！你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连我都要经过层层审核才能进入你的安全区！”
走廊上的同学纷纷侧目。顾星冉感到无数视线像针一样扎在背上。熟悉的窒息感涌上来，她急需一个出口。
“那就别进来啊！”她几乎是喊出来的，“我又没求着你来拯救我！”
云栖玥像被扇了一巴掌似的后退半步。顾星冉立刻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在两人之间留下一片狼藉。
“好。”云栖玥点点头，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熄灭了，“如你所愿。”
她转身离开的背影让顾星冉想起妈妈临走时的样子——同样挺直的脊背，同样决绝的脚步。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拉住云栖玥，却只抓住了一团冰冷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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