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眠刚踏进公寓电梯,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夏天”两个字让她犹豫了两秒才接听。
“星星,你终于接电话了!”夏恬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我打了十几个电话,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抱歉,手机没电了。”许星眠靠在电梯墙上,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
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一整晚的紧张和疲惫此刻全涌了上来。
“你人在哪?公司下午的会议取消了,林总监急得差点报警。”
“刚到家。”电梯停在28楼,许星眠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公寓门口,“今天的事帮我跟大家道个歉,就说我临时身体不舒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星星,出什么事了?你声音听起来不对劲。”
许星眠的手指在门锁上停顿了一下。
夏恬是她创业初期认识的闺蜜,也是唯一一个还叫她“星星”的人。
“没什么,就是……”她深吸一口气,“我遇到张远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晰的抽气声:“张远?你那个初恋?在哪遇到的?”
“酒吧,然后……医院。”许星眠终于打开门,把包扔在沙发上,“他喝多了,突然晕倒,我就……”
一通话下来,语无伦次,许星眠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你就送他去医院了?”夏天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等等,我马上过来,二十分钟到,你给我老实待着别动!”
没等许星眠回应,电话就挂断了。
她叹了口气,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扑在脸上,却洗不掉脑海里那张苍白的脸,张远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手腕上那条褪色的红绳,还有他醒来时看她的眼神……
许星眠抬起头,镜中的自己眼眶发红,嘴角紧绷,她用力拍了拍脸颊:“清醒点,许星眠,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走出浴室,她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
刚倒上半杯,门铃就响了。
夏恬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外卖袋,一头利落的短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她上下打量着许星眠:“你看起来糟透了。”
“谢谢夸奖,”许星眠侧身让她进门,“带了什么?”
“你最爱的那家粤菜。”夏天熟门熟路地走向餐厅,“还有提拉米苏,专治心情不好。”
许星眠嘴角微微上扬。
夏恬总是这样,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
八年前她们在一次时装周上相识,当时还是小编辑的夏天勇敢指出了许星眠设计中一个不合理的细节,从此成了挚友。
“说吧,从头开始说。”夏天摆好餐盒,递给许星眠一双筷子,“怎么遇到的?他现在什么样?你们……说话了?”
许星眠慢慢吃着虾饺,把昨晚的事简略说了一遍,讲到张远手腕上那条手绳时,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他还戴着?”夏天瞪大眼睛,“那条破绳子有十年了吧?”
“七年。”许星眠纠正道,“2013年春节我编的。”
夏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记得这么清楚啊。”
许星眠没有接话,低头喝了口红酒,酒精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感。
“所以……”夏恬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实质内容。”许星眠转动着酒杯,“他喝多了,说了些胡话。”
“比如?”
“说这些年写了信但没寄……说他表姐的事……”许星眠的声音越来越小。
夏恬放下筷子:“等等,什么表姐?就是当年那个误会?”
许星眠点点头。
那个雨夜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酒店门口,张远搂着那个女人的腰,两人亲密地走进电梯……
"他现在解释有什么用?"许星眠突然提高了声音,"九年了!如果真是误会,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
“也许他试过?”夏天轻声说,“你不是换了号码搬了家吗?”
许星眠睫毛微颤,不自觉的握紧了酒杯:“我妈那儿他一直能找到,如果真有心解释……”
话说到一半,她停住了,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如果张远真的去找过她母亲,而母亲没有告诉她呢?不,不可能。
母亲知道那段感情对她伤害有多深,不会隐瞒这种事。
“星星,”夏天打断她的思绪,“你还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