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折枝
沈砚之的指尖还在我腕间发颤,雕花屏风突然被撞得哐当响。程叙之带着一身雨气冲进来,警服肩章上的雨水滴在青砖上,洇开深色的花。
“你算什么男人?”他攥住沈砚之的手腕往后扯,指节因用力泛白,“自己女儿被换走半年,竟听信外人谗言来兴师问罪?”话音未落,耳光声脆响在偏厅——沈砚之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立刻渗出血珠。
林晚霜的尖叫混着雨声刺进耳膜。我看见她下意识护住小腹的动作,忽然想起产婆招供时说的话:“她往催产药里掺了红花,就为让您血崩后顺理成章抱养孩子。”程叙之从怀里掏出份文件摔在桌上,纸页翻飞间露出滴血的亲子鉴定报告。
“这是你嫡亲女儿的胎记检测。”他踢开脚边滚落的瓷瓶,里面掉出的藏红花在青砖上散成暗红星点,“而她肚子里的——”话未说完,林晚霜突然惨白着脸后退,后腰撞上桌角时发出闷响。沈砚之愣在原地,目光在亲子鉴定和我怀中的孩子之间游移,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雨势忽然变大,瓦当坠落的声响里,林晚霜的丫鬟突然跪地哭号:“公子饶命!是夫人逼奴婢调换婴孩,还说等小公子满月就......”话音戛然而止,却足够让沈砚之踉跄着扶住桌沿。他抬头看我时,眼里只剩痛楚与悔恨,而程叙之已掏出手铐走向浑身发抖的林晚霜。
“沈公子可知?”我替女儿盖好小被子,指尖抚过她眉心朱砂痣,“你心心念念的‘阿蘅’,当年在火场推你替她挡灾时,就该让你看清真面目。”沈砚之猛然抬头,与我对视的瞬间,终于在惊雷炸响中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