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狱双生

暗狱双生

霉斑在墙面上肆意蔓延，像极了林小婉脸上扭曲的笑。我蜷缩在草堆里，突然听见隔壁牢房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月光顺着铁窗的缝隙流淌进来，照见一双沾满血痂的手正死死抠着墙缝——那双手腕上，和我戴着同样的淤青。

"你也是被陆明远和林小婉害的？"我贴着潮湿的砖墙轻声问。啜泣声戛然而止，片刻后，一个沙哑的女声从墙的另一侧传来："我叫沈清梧，他们伪造了我走私官盐的账本..."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狱卒的脚步声，我们不约而同噤声。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用指甲在砖缝里刻下暗号。沈清梧曾是钱庄的账房先生，精通算学与文书鉴定，她教我如何通过纸张纤维和墨迹晕染辨别伪造账本；我则将从林小婉处偷学的现代刑侦知识教给她，比如如何利用血迹喷溅角度还原案发现场。

"他们在城东破庙藏着假印鉴。"某天深夜，沈清梧的声音从墙缝传来，"我被抓前亲眼看见陆明远的书童往那里送过油纸包。"我们将这个重要线索用暗语刻在墙面上，等待合适的时机传递出去。

然而计划赶在实施前出了变故。林小婉不知从何处得知我们的结盟，第二天，沈清梧就被转移到了地牢深处。临走前，她用力踹开墙壁松动的砖块，里面藏着半张染血的布巾，上面画着破庙的详细地图和进出路线。

我攥着布巾，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狱卒王四。这个嗜赌如命的男人曾向我炫耀过他在城东的姘头，我将祖传的翡翠镯子塞进他掌心："只要你把这个消息带给城郊悦来客栈的掌柜..."

当朝廷钦差出现在公堂时，陆明远和林小婉正忙着销毁最后的证据。破庙中搜出的假印鉴、篡改的账本，以及沈清梧暗中保存的钱庄原始凭证，像一柄柄利刃，将他们精心编织的谎言彻底刺穿。

刑场那日，我和沈清梧并肩站在人群中。林小婉被押上囚车时突然发疯似的尖叫："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联手对付我！"我望着她扭曲的面容，轻声对沈清梧说："因为在黑暗里，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光。"

后来，我和沈清梧在城西开了间茶楼。每当夜幕降临，我们就坐在二楼雅间，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墙上挂着我们共同绘制的字画，落款处写着"双生阁"——这是属于我们的新生，也是对那段暗狱岁月最温柔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