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时装周后台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江烬扯开衬衫后摆时，化妆镜边缘的补光灯突然炸开火花。
他反手摸到后腰绷带边缘，三天前纹身的位置还在隐隐发烫。
"上帝啊！"
造型师尖叫着打翻一盒金粉，意大利语混着中文在拥挤的过道横冲直撞。
江烬透过镜子看见自己后背——原本贴着医用敷料的位置，此刻正透出诡异的鎏金色光晕。
更衣室门被撞开的瞬间，他抓起椅背上的丝绸睡袍裹住腰部。
Lina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来，新染的紫发梢扫过他渗汗的锁骨，"
开云的人带着律师在VIP室，你现在立刻......"
"出去。"
江烬把冰镇矿泉水按在发烫的纹身处，水珠顺着脊柱滚进睡袍缝隙。
Lina的香水味让他想起陆灼工作台前的松节油，混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走廊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刹那，他看见镜中凤凰尾羽的轮廓在布料下浮动。
手机在化妆台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简讯：「显色温度38.5℃，你正在发烧」
皮质转椅被踹翻的巨响惊动了门外保安。
江烬扯开睡袍系带，后腰的凤凰纹身在应急灯下流转暗红光泽，仿佛在皮下缓缓游动。
他按下语音键时，喉结擦过领口别着的银质领针。
"陆老板的颜料里掺了GPS？"
黑暗中有打火机齿轮摩擦声，薄荷味混着皮革气息从通风口渗进来。
江烬猛地转身，看见陆灼倚在更衣室消防门前，黑色风衣肩头落满后台飘来的金粉。
"体温计比追踪器更管用。"
陆灼摘下皮质手套，露出小臂新缠的绷带。
他今天换了银框眼镜，镜链垂在突起的锁骨处，随着弯腰动作扫过江烬后背的凤凰纹身。
冰凉的镊子突然夹住医用敷料边缘，江烬肌肉瞬间绷紧。
陆灼的膝盖抵住他腿弯。
"别动，颜料在高温下会灼伤真皮层。"
消毒水味在两人之间漫开。
"你吃了多少退烧药？"
化妆台突然通电，镜前灯泡接连炸开。
江烬在闪烁的灯光里抓住陆灼手腕，发现对方掌心有道结痂的咬痕——正是三天前自己留下的。应急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挂满高定西装的移动衣架上，如同困在铁笼里的兽。
"陆老板的售后服务。"
江烬把退烧药铝箔板按进对方风衣口袋。
"包括擅闯更衣室？"
陆灼突然将冷冻喷雾喷在他后颈，激得他撞上衣架。
丝绸衬衫簌簌滑落，露出整片发光的后背。纹身师的手指沿着凤凰翅骨游走，医用胶带在皮肤上拉出细响。
"律师团带着皮肤科专家过来，十分钟后抵达。"
更衣室角落的挂烫机突然喷出蒸汽，白雾模糊了镜面。
江烬在朦胧中看见陆灼解开风衣纽扣，黑色衬衫胸口别着枚蛇形银针，正与自己耳钉是同一系列。
"转过去。"
陆灼从内袋抽出支装有琥珀色液体的玻璃管。"固色剂需要二次激活。"
液体滴上纹身的瞬间，凤凰瞳孔突然变成陆灼眼瞳的灰蓝色，江烬的指甲陷入挂衣杆绒布。
走廊传来纷杂脚步声，陆灼的呼吸喷在他突起的肩胛骨。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消毒棉擦过滚烫的皮肤。
"让那群人看见会发光的凤凰，或者......"
江烬突然拽断领口的银链，镶着黑钻的领针扎进陆灼手背。
血珠滴进琥珀色液体，整片纹身突然转为暗金。更衣室门被推开的刹那，他转身将陆灼按进挂满真丝衬衣的移动衣架。
"江先生！"
律师的惊呼被布料摩擦声淹没。陆灼的银框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睛映出发光的凤凰纹身。
江烬隔着三层雪纺衬衫掐住他腰侧。
"第三种选择，"
伤口渗出的血染红陆灼的衬衫领口。
"让他们看见更刺激的现场。"
日光灯管重新亮起时，满地都是散落的衣架和玻璃碎片。
开云集团的皮肤专家举着紫外线灯僵在原地，江烬后背的凤凰纹身恢复成普通青黑色，只有尾羽处残留着未褪尽的金斑。
陆灼慢条斯理系好风衣腰带，从满地狼藉中捡起半管琥珀色液体。
他经过律师团时，袖口滑出的镊子夹走专家胸前的工牌。
"告诉你们总监。"
银质镜链扫过检测仪器屏幕。"
下次找真正的皮肤科医生来。"
深夜的消防通道里，江烬把玩着那枚蛇形银针。
陆灼靠在安全出口标志牌下抽烟，绿光映着他脖颈处的新鲜咬痕。
"固色剂配方升级了。"
烟灰弹在江烬的石膏腹肌模型上，"
下次需要混着舌尖血使用。"
机场广播在凌晨三点响起，江烬把登机牌塞进陆灼风衣口袋。
起降灯划过纹身师瞳孔时，他看见对方锁骨处的荆棘刺青正在发烫，与自己后腰的凤凰产生共振般的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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