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您醒了？”锦心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来，“可是要用些茶点？”
“等等，”晚晴抬手止住她，目光锐利地投向那博山炉，“今天的梨蕊香，是你调的？”
锦心一愣，点了点头，有些不明所以地答道：“回侧福晋，是奴婢调的。这些日子不都是奴婢和丹芙姐姐轮着来嘛。怎么了？可是香气太淡了？”
“你过来，再仔细闻闻。”晚晴的声音沉了下来。
锦心依言走到炉边，凑近了，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困惑，“侧福晋，奴婢闻着……和前些日子一样啊，都是这味儿，没什么特别的啊！”
锦心闻不出来，不代表没有问题，晚晴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于是她又问道：“今天的香是你调的，那原料呢？”
“原料都在香室里收着呢！”锦心垂首回答，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去，把所有制香的原料，连同你今日未用完的香粉，统统拿来给我过目，一样也不能少。另外，把丹芙也一并叫过来。”晚晴坐直了身子，原本慵懒的神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凝重。
锦心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见主子神色严肃，也不敢多问，应了声“是”，便匆匆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锦心捧着一个红木匣子回来，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调制梨蕊香的各种药材和香料，丹芙也跟着走进来。
晚晴接过匣子，一一检查，鼻尖轻嗅每一种材料的味道。白芷、茉莉、沉香……每一种都熟悉无比，直到她看到那暗红色的粉末，指尖微颤，鼻尖猛地一震。
一股淡淡的、带着些许涩味的土腥气，瞬间钻入鼻腔。
就是它了！
“这是……商陆……”晚晴的嘴唇有些发白，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商陆？”锦心瞪圆了双眼，疑惑不已，“侧福晋您的方子里并没有这味原料啊，这是何物？”
晚晴目光冷凛，冷冷回道：“商陆，乃活血化瘀之物，药性猛烈，孕妇若沾染分毫，恐有滑胎之险。”
锦心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她呆呆地看着暗红色的粉末，又看看晚晴的脸，脑子一片空白。
下一刻，她终于反应过来这番话意味着什么，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眼泪瞬间决堤。
“侧福晋，不是奴婢做的啊，奴婢也不知道原料里面为什么会有商陆！”她一边磕头一边嚎啕大哭，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紧张，“您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又怎么会害您呢？还请侧福晋明鉴啊！”
丹芙也吓得脸色惨白，跟着跪了下来，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锦心，晚晴眼中的冰冷和惊惧，渐渐被一片深沉的寒意所取代。
她缓缓地，将锦心从地上扶了起来，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余悸的沙哑，却已恢复了镇定，“起来吧，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晚晴认为，有忠心丹在，锦心和丹芙绝无可能生出二心。那么便只剩下一个最可怕的可能。
她的棠梨苑里，出了内奸，她必须要将这个内奸就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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