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妾身有要事禀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青樱带着海兰,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两人脸上都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怒气与决然。
青樱的目光如利剑一般,越过众人,直直地射向高位之上的富察琅嬅。
她屈膝行了一礼,但腰背挺得笔直,语气更是冰冷刺骨,“妾身听闻金格格谋害聂侧福晋腹中胎儿,声称是受福晋指使,妾身亦有证据证明福晋伪善!她表面温婉端庄、贤良大度,实则阴险恶毒,最容不得旁人有孕!”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富察琅嬅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掴了一掌,脸上那份委屈的悲愤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高高在上的震怒。
她霍然起身,凤目圆睁,指着青樱的鼻子厉声呵斥,“放肆!侧福晋,你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她那端庄贤淑的面具在这一刻碎裂得干干净净,“金氏攀诬本福晋不成,你也学着她的样子来构陷我?你们好大的胆子!王爷在此,岂容你这般胡言乱语,颠倒是非黑白!”
言罢,她的目光转向弘历。然而,弘历的反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缓缓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目光从富察琅嬅涨得通红的脸上移开,落在了跪得笔直的青樱身上。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冰冷与权威,“让她说下去。”
短短五个字,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富察琅嬅的怒火之上,让她剩下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青樱朝着弘历微微叩首,再抬起头时,眼中已是一片澄澈的决然。
“惢心。”她轻唤一声。
一直垂首站在她身后的惢心立刻上前一步,将手中捧着的托盘高高举起。
托盘上铺着一方素色锦帕,帕子上,赫然躺着一只断成了两截的赤金手镯,镯身镶嵌的翡翠莲花失了光彩,而在断镯旁边,静静地躺着一粒不起眼的、指甲盖大小的乌黑珠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托盘吸引了过去。
“王爷可还认得这只镯子?”青樱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悲凉。
弘历的视线落在上面,眉头微蹙,似乎在回忆。
青樱继续道:“当年,妾身与高格格一同入府。入府当日,福晋将两只一模一样的赤金翡翠莲花珠镯赠予我二人,说是贺我们入府之喜,更嘱咐我与高格格要日日佩戴,以象征我们姐妹和睦,共侍王爷。”
她说着,眼光若有似无地瞥向了早已面露惊疑之色的高晞月。
“妾身入府多年,一直将此镯视若珍宝,日夜不离身,感念福晋的宽和与仁厚。直到数日前,这镯子突然断裂,竟从镯身内里,掉出了这粒黑色的珠子。”
青樱伸出纤纤玉指,指向那粒黑珠,声音陡然转厉,“妾身心下生疑,便悄悄寻了民间大夫查验。”
“查验之后方才得知,这看似寻常的珠子,乃是用一种叫‘零陵香’的药物炼制而成。女子若长久佩戴,便会不知不觉中伤了身子,恐再难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