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高祖皇帝昔日赏赐哀家的珍物,哀家向来崇尚简朴,平日极少佩戴,尽数珍藏于匣中,未曾示人。”
薄太后轻抚着其中一块温润的玉佩,递到晚晴手中,含笑低语,“这块玉,便赠予你吧。”
晚晴眉开眼笑,恭敬拜谢:“多谢太后恩赏。”然而,下一刻,她神色骤变,语气低沉:“太后,这玉佩似有不妥。”
不待薄太后开口询问,晚晴已将玉佩掰断一分为二。薄太后惊愕失色,颤声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晚晴细细查验匣中其余饰物,沉声禀报:“太后,这些首饰皆是赝品。我猜测,许是宫人见您从不佩戴,便暗中偷梁换柱!”
薄太后闻言,目中燃起熊熊怒焰,似要将一切焚尽。她厉声喝问屋内侍奉的宫人,“是谁胆敢动哀家的东西?”
众宫人纷纷跪地,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应声。薄太后只得命她们逐一脱衣搜身,果真从一名宫女身上搜出一支金步摇。
后经薄太后严审,方知这些宫女得知御河可通宫外,便将窃来的珍饰绑于小舟之上,署上己名,顺流漂至宫外,自有接应之人取走,送至她们家人手中。
薄太后怒不可遏,立命人封锁御河,捞回河中之物,依名惩处涉事宫人。她亦忧心宫中细作借此御河向外传递消息,隐患深重。
周亚夫肃然跪于薄太后跟前,郑重承诺,“臣定将此细作揪出,还请太后宽心。”言罢,他与晚晴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已生默契。
正午时分,刘恒退朝后漫步御花园,脑海中仍萦绕着昨夜与晚晴的温存时光,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正思绪飘忽间,一抹大红身影猛地朝他撞来,他警觉闪身,那女子便重重摔倒在地。
“啊!”女子一声惊呼,声音清脆而慌乱。
刘恒定睛细看,见她手中握着一只风筝,疑惑问道:“你不是窦美人吗?你正生着病,怎的出来放风筝了?”
“美人!”莫雪鸢连忙上前搀扶窦漪房。
两人齐齐向刘恒施礼,“参见代王!”
“代王,臣妾昨日确实身体不适,但服药后已觉好转,又歇了一夜,病况大为好转。”
“今日天朗气清,便想着出来走动走动,或对病情有益,故而放起风筝。不料惊扰了代王,臣妾深感惶恐,还请代王恕罪。”窦漪房娓娓道来,言辞周全,似是无懈可击。
她原以为此计天衣无缝,先是装病避宠,再让刘恒撞见她在此放风筝,以显与众不同,引他注目。谁料刘恒面色不悦,似已洞悉她的心机。
“窦美人,你病体初愈,不宜外出受风。放风筝奔跑跳跃,出一身汗,只怕病症加重,还是速回重华殿歇息吧!在你病未痊愈之前,不必再出来了。”
刘恒眸底暗沉,指向莫雪鸢冷声道:“你,还不快扶你家美人回去歇息!”
“诺,代王!”莫雪鸢低头应声,搀着窦漪房退下。
窦漪房无奈听命,心中却郁结难解,精心筹划尽付流水,只得另谋他策。
刘恒凝视两人渐远的背影,微微摇头,低声叹息,总觉此女心思颇深,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