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的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显然也被皇太极这前所未有的雷霆之怒给吓住了。
而布木布泰,呆呆地站在原地,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先是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皇太极的每一句话,像淬了毒的烙铁,一遍遍地在她脑子里滚过,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她可是科尔沁草原上最耀眼璀璨的明珠,草原上多少儿郎排着队想求娶她,她连眼角都懒得扫一下!
她千里迢迢来到这盛京,不在乎皇太极比自己年长许多,不在乎要和自己的亲姑姑共侍一夫,她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只为能嫁给他这个她心目中的盖世英雄!
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不过是羞辱罢了!
一声尖利的嘶吼冲破了死寂,布木布泰眼中迸发出疯狂的恨意,她猛地伸出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面前那张堆满了精致菜肴的红木八仙桌,狠狠地掀翻在地!
“哗啦——哐啷——!”
盘碟碗盏碎了一地,滚烫的汤汁和油腻的菜肴泼洒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到科尔沁,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她还想再搏一把!她不相信自己比不上一个出身普通的汉女!
哲哲见皇太极不肯松口答应,只能硬着头皮去求努尔哈赤,恳请他做主允准布木布泰嫁给皇太极,还提及这也是她额祈葛的想法,如此更能稳固满蒙两族的交好。
古时,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若纳的女子对自身、对家族皆有助益,又何乐而不为呢?
努尔哈赤自是应允,但他也明白皇太极与晚晴情深意重,二人又将为人父母,恐此事会伤了他们夫妻和睦,便唤来皇太极询问他的心意。
皇太极闻讯,心中一震,没想到这姑侄二人如此执着,竟直接求到阿玛面前,还扯出满蒙关系的大义来。
然而,他心意已决,便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言道,有一妻一妾足矣,嫡福晋哲哲本就是科尔沁人,与她的联姻已然巩固了满蒙之谊,无需再纳一科尔沁女子为妾。何况布木布泰年纪尚幼,自己身为她姑父,又怎能做她的夫君?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拒绝的理由,却只字未提晚晴,唯恐牵连她,让努尔哈赤以为这一切皆因晚晴而起。
但努尔哈赤何等精明,岂会看不透其中情由?只是他并未责怪二人,反而颇能体谅。自他们成婚以来,晚晴为皇太极分忧解难不少,还教导自己子女与福晋们许多中原礼仪文化,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况且,晚晴如今怀着他的孙儿,他们一家都是他最珍视之人,他又怎能让他们夫妻寒心?于是,他决定不强迫皇太极纳妾。
而对科尔沁那边,他只推说布木布泰年岁尚小,婚事不急,待苏小福晋诞下子嗣再议。
这不过是婉言拒绝罢了。可在布木布泰看来,却以为自己仍有希望。若晚晴生下的是个女儿,或是不幸小产,那她的机会便来了。因此,她倒也不急,依旧留在四贝勒府中,静静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