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嗓音轻软,却字字砸在晚晴心上:【这次你攻略的对象是北周武帝宇文邕,不过眼下他还只是个皇子。】
【不仅要攻略他,成了他此生挚爱,还得扶他登基,助他开创霸业。此次还加大了难度,那就是得设法改了他的命数,别让他英年早逝的悲剧再度重演。】
她顿了顿,嗓音里多了几分惋惜,【他可是南北朝难得一遇的明君,若天假他年,南北统一的功业,哪轮得到杨坚来摘?史家笔下,只剩一声惋惜,你得把这缺憾补起来。】
晚晴了然后,终于忍不住,纤手掀开了厚重的车帘一角。久在车中,乍然见到天光,她微微眯起了眼。
只见眼前的苍茫山野与远处隐隐约约的城郭轮廓交织成一幅陌生的画卷。马车一步步驶向那繁华的北周都城——长安。
晚晴心头微动,长安,我又回来了,只是这回的长安比起汉朝时期的盛景,又会是何种模样?
她心中竟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正思绪纷飞间,马车滚动的声音戛然而止,平稳地停了下来。
车外传来侍女冬曲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恭敬,“姑娘,将军吩咐,先稍事歇息,待会儿再上路。您可要下车来透透气?”
话音刚落,车帘便被从外面轻轻掀开,冬曲那张清秀的脸探了进来。晚晴回过神,将手轻轻搭在冬曲递来的手臂上,借着力,弯腰走下了马车。
初春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吹拂着她宽大的衣袖,猎猎作响。不远处,几名亲卫正警惕地环顾四周,而她的父亲——独孤信,已在一片空地上安坐。
他身着便服,却依旧难掩那份久经沙场的沉凝气度。他面前生着一炉小小的炭火,火上架着一只古朴的陶壶,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茶香混着淡淡的炭火味,在微风中弥漫开来。
晚晴理了理衣衫,莲步轻移,缓缓走了过去,敛衽一礼,声音轻柔却不失分寸,“父亲安。”
独孤信闻声抬起头,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但在看到女儿时,那份锐利却化作了温和的湖水。
他脸上带着一丝旅途的疲惫,却还是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坐吧,晚晴。这一路颠簸,你也累了,喝杯热茶,休息一会儿再上路。”
“好。”晚晴顺从地点头,在他身旁的软垫上坐下。
独孤信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汤递到她面前,茶汤色泽澄黄,香气清冽。
“尝尝,”他开口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这是从南边新得的茶,口感还算醇厚。”
晚晴双手接过茶盏,指尖传来温热的暖意。她低头轻啜一口,温润的茶水滑入喉中,驱散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寒意和疲惫。
“多谢父亲。”她柔声道。
独孤信的目光投向远方那座雄伟的都城,眼神变得有些悠远深邃,“很快就要到长安了,一晃这么多年,总算是要回去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息里,既有卸下边疆重担的释然,也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他收回目光,转而落在面前袅袅升起的水汽上,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