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给你的胆子！”宇文护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暴戾之气，“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下次再敢自作主张，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怒吼完，转向身后那群已经拔刀的护卫，厉声喝道：“都给我退下！谁敢动手，杀无赦！”
护卫们面面相觑，赶紧收刀退到了一旁。
宇文护这才转向独孤般若，脸上的暴戾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急切解释的神情，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独孤般若用冰冷的声音打断，“演够了吗？”
她看着眼前这对主仆一唱一和，眼底没有丝毫动容，只有一片彻骨的寒意和厌恶。
“锵——”
独孤般若猛地伸手，抽出了旁边一个侍卫腰间的佩剑。冰冷的剑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直直地指向宇文护的咽喉。
“宇文护！”她的声音字字泣血，带着决绝的颤抖，“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的家人是我的底线！你有什么冲我来，别动她们！”
“你居然敢打我两个妹妹的主意！”她一步步逼近，剑尖离他的喉咙不过分毫，“今天幸好她们都平安无事，否则，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宇文护僵在原地，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她眼中从未有过的恨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
“般若……”他想解释，却发现任何言语在她的怒火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独孤般若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最后一丝情意也化为了灰烬。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她决绝地说完，手腕一松。
“当啷！”
长剑掉落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像是什么东西被彻底斩断。
“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恩断义绝！”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拉起晚晴，“我们走！”
一行人从宇文护身边走过，再没有看他一眼。
宇文护独自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许久，北风吹起他的衣袍，显得那般萧瑟孤寂。
回到独孤府，灯火通明。
独孤信见两个女儿平安归来，那颗悬了一下午的心终于重重地落回了肚子里。他快步迎上来，一把抓住晚晴，又一把拉过独孤伽罗，一双苍劲有力的大手紧紧握着两个女儿冰凉的小手。
这位在朝堂上叱咤风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将军，此刻眼眶通红，竟是老泪纵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声音哽咽，充满了后怕与自责，“是爹没用，差点害了你们……”
他以为一再退让，就能换来家人的平安。可现实却给了他最响亮的一记耳光。他越是退让，别人就越是得寸进尺，如今更是敢直接对他的女儿下手！
独孤信缓缓松开女儿们的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厉色和决然。
他已经想通了。
既然退无可退，那便无需再退！
“这丞相之位，我接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充满了钢铁般的意志，“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动我独孤信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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