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伸出手，轻轻抚上陆贞颤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试图传递一些安稳的力量。
“傻姐姐，这怎能怪你呢？”晚晴的声音沉静而有说服力。
“如果不是陈秋娘自己动了贪念，非要从你手里把鞋子抢过去，会出这事吗？她自己要往前冲，谁也拦不住。这叫自作自受，跟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肯定，“你呀，就是心太软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快跟我回去吧，这外面多冷。”
陆贞的哭声渐渐小了，她抬起通红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晚晴，似乎在消化她的话。半晌，她才轻轻点了点头，由着晚晴拉着她站起来，往住处走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有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
快到门口时，陆贞才又幽幽地开口，“说到底，陈秋娘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毕竟那鞋子上的蜜蜂蝴蝶，确实是我的主意。我当时只是觉得好看，绣上去能让鞋子更别致，谁能想到……”
“那竟成了嘲笑人的话柄。丽嫔娘娘因为这个受辱，陈秋娘因为这个丧命……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这怎么能怪你？你是好心想帮陈秋娘，谁知道会惹出这么多事端。”晚晴继续开解她，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要说可怜，丽嫔娘娘才是真可怜。要怪，就该怪那个萧贵妃。”
“好端端的一场赏菊宴，她非要挑事，当众奚落丽嫔，不就是怕她得了皇上的青眼，分了她的宠爱吗？”
“我可听说了，这次赏菊宴，是太后特意举办的，想给那些不得宠的妃嫔们一个机会。太后啊，早就看不惯萧贵妃专宠后宫，偏偏肚子还没个动静，所以才一个劲儿地往后宫塞人。”
“可皇上呢，偏就独宠萧贵妃。后宫里那么多昭仪、婕妤、宝林、采女，一个个跟摆设似的，皇上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太后是急了，才想出这种法子给她们制造机会。结果呢，萧贵妃就跟斗鸡似的，见一个掐一个，硬生生把这些机会全给毁了，不让任何一个女人爬上去。”
陆贞对这些后宫秘闻没什么兴趣，她的心还沉浸在陈秋娘的死里。她疲惫地摇了摇头，打断了晚晴的话。
“算了，晚晴，咱们别说这些了。后宫主子们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以随意议论的。”
“好，我不说了，快走吧。”晚晴见她情绪稍定，便顺从地点点头，不再多言。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晚晴推开门，屋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一小片清辉。
两人摸黑上了床，各自躺下，一夜无话。
晚晴口中所提到的萧贵妃闺名萧唤云，是梁国公主，自幼被送往齐国为质，与当今皇帝高演和长广王高湛自小相识，青梅竹马。两人皆对她心生爱慕，可她的心只系于高湛一人。
娄昭君当年不过是个贵妃，却心狠手辣，害死了高湛的生母郁皇后，又派杀手追杀高湛，硬生生拆散了他与萧唤云这对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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