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大理寺官员手捧着那方白绢,躬身回禀,“启禀皇上,经臣等反复查验,琴弦上所沾之物,确为水母汁,此物无毒,却可致人肌肤麻痒刺痛,并非刘太医所言的剧毒乌头汁。”
真相大白。
刘太医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娄太后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扇了几个耳光,火辣辣地疼。
高演随即又派人去查吴绣的底细,很快便有消息传来。原来这位上柱国将军府的吴小姐,天生体质特异,对鱼虾海物一类的东西极为敏感,稍有沾染便会引发风疹,重则昏迷。
谜团终于解开。
虽然吴绣性命无碍,但终究是在宫里受了害,这笔账无论如何也要算清楚,否则难以向上柱国大将军交代。
高演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那几个侍卫身上,声音冷得像冰,“既然查出是水母汁,那就给朕去搜!宫中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谁的宫里有水母汁,谁的嫌疑就最大,务必将此人押来见朕!”
“是!”侍卫们领命而去,宫中再一次陷入了紧张的搜查之中。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名侍卫统领便脚步匆匆地跑了回来,他单膝跪地,高高举起一个白玉小瓶,“禀皇上,奴才在……在含光殿萧婕妤的妆台下,搜出了这个!”
话音刚落,殿门外便传来一阵粗暴的拖拽声。
两个高大的侍卫,像是拎着一只破败的布偶,将萧唤云给押了上来。她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显然是被强行从含光殿里拖出来的。那张曾经明艳动人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茫然与惊惶。
当她看清主位上端坐的高演和娄太后时,那份茫然瞬间被怒火吞噬。
“高演!”她竟敢直呼皇帝的名讳,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疯狂。
“你抓我来干什么?你又想怎样?把我降位禁足还不够,还想要我的命吗?来啊,你拿去好了,我不怕!”她挺直了脖子,眼中燃烧着绝望的火焰。
高演还没开口,他身旁的娄太后猛地一拍桌案。
“砰!”沉重的紫檀木桌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殿内众人心头一跳。
“萧唤云!”娄太后厉声喝道,眼神如刀,恨不得将她凌迟,“果然又是你干的好事!哀家就知道是你!”
“整个后宫除了你,还有谁如此善妒!上次害丽嫔,这次又害吴小姐,如此蛇蝎心肠,皇帝,此人万万不能再留了!”
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积压已久的怨毒。说完,她将目光转向高演,那眼神分明是在催促他下达最后的命令。
高演的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心中正斟酌着。
萧唤云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砸得头发懵,她大声地、不明就里地喊叫起来,“什么害吴小姐?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不知道?”娄太后冷笑一声,那笑声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刮人。
她抬起下巴,朝侍卫统领手中的白玉小瓶一指,“那这瓶水母汁又如何解释?这就是从你的含光殿搜出来的,人赃俱获,你还敢说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