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轻嗤一声，声音裹挟着一股子凉意，径直穿透沈嘉敏的心房。“不知道？沈司衣，你这话说得可真有趣。这瓶水母汁，原就是你的东西，你又怎会不认得？”
沈嘉敏的呼吸猛地一窒。她紧咬着下唇，指甲几乎要抠进掌心。是啊，她怎会不认得？可一旦认了，那后果可想而知。
“既然沈司衣嘴这么硬，那也没关系。”晚晴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白玉瓶，在指尖轻轻转动着，视线又重新落在了沈嘉敏身上。
“本宫记得你有个侍女，名叫芳华对吧？她对你一向忠心，但不知道在那些冰冷的刑具面前，她还能否忠心？”
这番话像一道惊雷，劈得沈嘉敏浑身剧颤！
她刁蛮跋扈是真，嚣张任性也是真，可她对伺候的人，向来是宽厚仁慈的，更别提芳华这个自小跟她长大的心腹了。她怎能让芳华跟着遭罪？！
罢了，横竖都这样了。沈嘉敏心里一横，一股子委屈和不甘涌上喉头。反正自己是皇亲国戚，又是未来的储妃。这贵妃再怎么着，也该给她几分薄面，不敢真把她怎么样。
于是她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还请贵妃娘娘饶了芳华！卑职承认，这瓶……水母汁，的确是卑职的！”
“但卑职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吴小姐，卑职真正想对付之人，其实是娄尚侍！”
“但也只是想吓吓她，给她个教训，根本没想过要闹出人命啊！还请娘娘开恩，饶了卑职这一回吧。皇上不是已经查出来，凶手是萧氏了吗？这……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可以吗？”
晚晴听完，方才一直紧绷的唇角，终于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那笑意一闪即逝，快得沈嘉敏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下一秒，晚晴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冽，那双眸子里，寒意更甚。
“你当真以为，那瓶水母汁，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地出现在萧氏的妆台下面？”晚晴顿了顿，随后又道：“那不过是本宫帮你，替你遮掩。否则，你现在就不会好好地站在这，跟本宫讨价还价了。”
沈嘉敏闻言，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呆愣愣地看着晚晴，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想不明白贵妃是如何知道自己用水母汁害人的？她又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就把所有证据都嫁祸到了萧唤云身上？最重要的是，贵妃为什么要帮她？
无数个疑问像潮水般涌来，瞬间将沈嘉敏淹没。她的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还没等沈嘉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晚晴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给本宫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
晚晴微微倾身，目光锐利地盯着沈嘉敏，“为什么要害娄青蔷？别想着隐瞒，否则，本宫会将你亲自交给皇上处置！”
沈嘉敏的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她知道，贵妃不是在吓唬她。如果把她交给皇上，那么就等同于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所干的坏事，很有可能她这个未来储妃也当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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