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九死一生为皇家诞下嫡长孙，朕若连一个早就许诺过的皇后之位都不能立刻给她，朕还算什么男人？算什么一国之君？！”
高演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那是后怕，是心疼，也是不容动摇的决心，“朕不能让她再受任何委屈，一刻都不能！”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婴儿偶尔发出的轻微呓语。
娄太后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眼中那陌生的、为了另一个女人而燃起的火焰。在她面前竟然自称起“朕”来，替换了往日亲昵的“儿子”。
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意，但很快就被更深沉的算计压了下去。
她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重新变得“和蔼慈祥”，仿佛刚才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瞧瞧皇帝说的这是什么话，哀家还能亏待了咱们皇家的大功臣不成？”
她轻轻拍了拍怀里的高绍，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哄孩子，“既然皇帝心意已决，那便依你。满月宴和封后大典一起办，是双喜临门，再好不过！”
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反倒让高演有些意外。
不过，他此刻满心都是即将实现对晚晴承诺的喜悦，并未深思这背后的异常。他只当是自己的坚持起了作用，是自己身为皇帝的威严，终于让母后退了一步。
娄太后低下头，重新将目光落在高绍那张酣睡的小脸上，唇边的笑意越发深邃，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举办封后大典又如何？宁晚晴，就算你穿上那身凤袍，坐上那张凤椅，但你的风光，也就只有那一天了。
因为封后大典就是你的忌日！
一月光阴，如白驹过隙。
晚晴终于出了月子，高绍也已满月。钦天监挑了个上上大吉的日子，将满月宴与封后大典定在了次日。
这夜，月华如水，洒满红鸾殿的每一寸角落。
高演如往常一般踏入殿内，身上还带着几分夜露的凉气。宫人们刚要跪下行礼，他便不耐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全部退下。
殿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外头的一切。
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晚晴正对着铜镜卸下发间的簪环，一身宽松的寝衣勾勒出愈发玲珑的曲线。
一个温热的胸膛从背后贴了上来，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高演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像一只贪恋蜜糖的幼兽，用力嗅着那股熟悉的、清甜的梨花香气。这味道，他想了好几个月。
晚晴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般突如其来的亲昵，身子只是微微一僵，便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她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自己光洁如玉的脸颊，目光落在铜镜中那张略显陌生的容颜上。
“阿演，你说，我生了绍儿，这脸蛋儿是不是不如从前紧致了，身材……也走了样吧？”
女人的这点小心思，像猫爪子一样，轻轻挠在高演心上。
“没有的事！”他收紧手臂，下巴抵着她的肩头，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我的晚晴依旧如从前那么迷人。”
他的声音因动情而有些沙哑，“再说了，现在这样……更好。多了几分母性之美，让我……更爱你。”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个用力，竟将晚晴整个人从绣墩上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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