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一片死寂,只剩下风卷过尸骸的呜咽声。
娄昭君倒在血泊之中,那双怨毒的眼睛依旧死死睁着,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拖入地狱。
高演站在原地,面色惨白,身体微微发颤,看着那具曾是他母亲的尸体,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
晚晴伸出冰冷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掌心的温度,是此刻唯一的真实。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婴儿微弱的啼哭。 “皇上!皇后娘娘!”
众人回头,只见陆贞抱着一个明黄色的襁褓,正拼命挤过人群,她发髻凌乱,衣衫上还沾着泥土,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她冲到二人面前,屈膝行礼,声音急切,“臣幸不辱命,将小皇子救了出来!”
言罢,陆贞立刻将襁褓递了过去。晚晴颤抖着伸出双臂,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脸颊贴着他温热的小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绍儿……我的绍儿……还好你平安无事……”
高演也围了过来,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儿子粉嫩的脸颊,坚定地说着,“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晚晴点点头,抬眸看向陆贞,眼中满是无以言表的感激,“谢谢你,阿贞,多亏有你。”
陆贞却摇了摇头,神色肃然,“娘娘不必言谢。此乃臣子本分,况且,臣也不愿见大齐江山,断送在这等妖妇手中!”
她话音刚落,天际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滂沱大雨倾盆而下,广场上浓稠的血腥味被瞬间冲散。鲜血汇入雨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流淌,很快,那触目惊心的红便被洗刷得干干净净。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片刻,乌云散去,一缕灿烂的阳光穿透云层,洒满皇城。雨后的宫殿,琉璃瓦上水光潋滟,一切都像是被重新洗涤过,焕然一新。
自此,大齐的天,终于亮了。
高演亲政后,头一件事便是彻查娄氏余党。他翻看司计司账簿时,指尖几乎将纸面戳破。
那些触目惊心的亏空,那些堂而皇之从国库吸血的账目,竟都是他那所谓的母后拿去填了她的小金库。
娄青蔷虽说是奉命行事,却也无法洗脱罪责。她那弟弟娄小侯更是仗着太后撑腰,骄横跋扈,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高演心头那点残存的亲情,早被娄家姐弟的所作所为烧了个干净。
他即刻下令判二人“斩立决”。娄家财产,悉数查抄,充公国库。这道旨意一下,大齐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娄青蔷一死,内侍局六司便全落在了陆贞肩上。众人原以为她会手忙脚乱,不成想她竟打理得井井有条,较之先前更胜一筹。
高演与晚晴见状,皆是欣慰。高演更是破例,将她擢升为女相,成了大齐历史上头一位能踏足朝堂的女子。
沈碧诞下女儿后,却因产后血崩不幸离世,孩子交由沈嘉敏抚养。这其中缘由,怕是少不了后宅的争斗,甚至不排除沈碧之死与沈嘉敏有关。
沈碧死后,沈嘉敏以为可以独占高湛。可高湛对她并无情意,夫妻间有名无实,对那意外得来的女儿也毫无喜爱之情。
他厌倦了这个压抑的家宅,向高演请求替代沈嘉彦镇守边关。 高演体谅他的心境,只得应允。而沈嘉彦则调回京城,获封郡公之位,最终竟与陆贞结为连理。
高湛在边关饱受苦寒,日日郁郁寡欢,终如历史上和剧情中那般,仅三十二岁便撒手人寰。
此后数年,高演先灭魏国,再平陈国,终统一南北,天下归心。他成为名垂青史的明君,与皇后晚晴相濡以沫,恩爱白头,传为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