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贵妃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站在第一排，容貌最为出挑的武如意。
“你……叫什么名字？”韦贵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住。
武如意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声音清脆如莺，“回娘娘，臣妾才人武如意，拜见贵妃娘娘！”
“武如意……”韦贵妃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微微点头，“你的父亲，可是武士彟？本宫记得他。”
听到父亲的名字，武如意脸上立刻绽开一抹与有荣焉的笑容，她抬起头，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娘娘认得家父？”
在她看来，这是极大的荣耀。
然而，韦贵妃却只是冷冷一笑，并未回答她，而是转过身，看向一旁的杨淑妃，似笑非笑地问道：“妹妹可知道此人？”
杨淑妃依旧是那副与世无争的温婉模样，柔声回道：“荆州都督，应国公。”
武如意闻言，感激地朝杨淑妃投去一瞥，两人相视一笑。可下一秒，韦贵妃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她打入了冰窖。
“不过是个贩卖木材的商人，有几分小聪明罢了。高祖起事的时候，拿了百十两银子，给自己换了个官做，这才一步步爬了上来。”韦贵妃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这话一出，满殿寂静。
站在武如意不远处，一向与她不和的萧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满脸得意，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什么应国公，闹了半天，原来就是个卑贱的商贩出身啊！”
武如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双美目燃起熊熊怒火，死死瞪着萧蔷。被人如此当众羞辱，对心高气傲的她来说，简直比打她一巴掌还难受。
可对方是贵妃，她只能死死咬住嘴唇，将所有的屈辱和愤怒都吞回肚子里，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殷德妃见气氛僵持，眼波流转，笑着出来打圆场，“哎呀，韦姐姐何必跟个小辈计较。这武才人确实是明艳动人，绝非凡品。不过嘛……”
她话锋一转，看向武如意，意有所指地说：“只是她眼神里的这股执拗和倔强，怕并非陛下所喜。陛下近来，偏爱的是柔弱温婉的女子，就像贤妃妹妹这样的。”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刘贤妃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腰杆都挺直了几分，刚想谦虚两句，却迎上了韦贵妃扫过来的一记冷眼，吓得她立刻把话咽了回去，噤若寒蝉。
韦贵妃显然已经失去了戏弄新人的兴致，她理了理衣袖，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沉声宣布道：
“再过一个月，便是文德皇后薨逝的周年忌辰，举国同忌。陛下仁孝，心中哀恸。届时，宫中将举行祭祀大典。”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从明日起，由尚仪局的司乐，教授尔等大面之舞。”
“此舞乃是祭祀礼上献于陛前的重头戏。练好此舞，博得陛下青睐，便是你们入宫之后的第一件头等大事。望诸位勤勉用功，力争上游，莫要辜负了圣恩。”
“今日就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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