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人顶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来到习乐所，个个精神萎靡，哈欠连天。
乐声响起，舞步却跳得乱七八糟，软绵绵的，毫无章法可言。
“停！停！停！”赵司乐手中的竹板重重敲在桌案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她脸色铁青地看着台下这群东倒西歪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是跳的什么？没吃饭吗？昨晚上做贼去了？”
“看来你们是真的不懂得珍惜这次机会！这后庭之中，除了贵、淑、德、贤四位帝妃能时常获得陛下恩宠，其他人想见陛下一面都难如登天！你们……”
赵司乐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宫女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凑到她耳边，神色慌张地低语了几句。
只见赵司乐的脸色瞬间由青转白，再由白转为一种复杂的惊疑。她挥手让小宫女退下，重新看向台下众人，眼神变得异常严肃。
“我收回我刚刚的话。”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如今这后庭之中，只有贵、淑、德三位帝妃了。贤妃娘娘……已于昨夜薨逝。”
听闻此言， 台下的才人采女们瞬间炸开了锅，一个个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惧。
昨夜的鬼哭之说，此刻仿佛得到了印证，不少人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赵司乐没有理会她们的骚动，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声音陡然拔高。
“现在，贤妃不在了，你们的机会，也就来了！”她的话语像一盆冷水，将众人从惊恐中浇醒。
“这《兰陵王入阵曲》，是文德皇后生前最爱之舞。陛下为悼念皇后，每一年都会亲临观看。而领舞的御妻，按惯例，都有一次侍寝的机会！今年，也不例外！”
侍寝！这两个字像是带着魔力，让所有女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呼吸也随之急促。
赵司乐冷眼看着她们神色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我处事向来公平。明日，就在这习乐所，比舞较艺！谁能拔得头筹，谁就是今年的‘兰陵王’！机会，就摆在你们自己面前，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这番话，无异于一剂强心针。什么对死亡的恐惧，什么对鬼神的敬畏，在一步登天的巨大诱惑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才人采女们眼中重新燃起了熊熊野心之火，一个个挺直了腰板，再不敢有丝毫懈怠，卯足了劲儿开始练习。
舞步凌厉，身姿翩跹，仿佛要将自己全部的生命力都在这方寸舞台上燃烧殆尽。
赵司乐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终落在了武如意身上。
武如意的舞姿刚劲有力，又不失女子的柔美，在一众人中确实出类拔萃。
赵司乐暗自赞许，看来今年的领舞，非她莫属了。因为晚晴还在藏拙，未展示出自己的实力。
中场休息时，赵司乐回到自己的小屋，打算小憩片刻。刚端起茶杯，门外就传来通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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